自古以來,大戰之後必有大災,是以有了疫病。
百姓先前不知,誰知這疫病一傳百,百傳千,到了中原後更加肆虐了。
幸而得知此事的各個州府官兵立馬封閉城門進出,堵塞了流通的人和物,各個州府傳信至京都,怎料慕容旭卻不聞不問。
而今,疫症在雲州以南最為嚴重,荊州以南至京都內外至今未曾發現患此病者。
此後一月,上官琢與池文為首的幾位大臣多次聯名上書:“求陛下開倉放糧,以賑災情!”
一日,慕容旭來了興致回了池文:“愛卿覺得應當如何做?”
池文恭敬道:“臣以為,派百名太醫前往疫區,為各地患病者醫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慕容旭再沒過問此事。
而後在朝堂上,慕容旭絕口不提此事時,上官琢卻在朝堂上多次提及,引得他勃然大怒。
再後來池文和上官琢又領著幾位大人上書,卻被怒斥不理正事。
其中,謝知行卻言道:“臣以為各個州府封城鎖道做的不錯,現如今更該謝絕各地往來,有病患者,與其聯系接觸者,無論老幼,皆於患城中焚之,方為上策!”
這一舉動卻被池文一口回絕:“不可!”
他的笏板舉得板正:“若是真如此行徑,與殺人魔何異?更何況,趕盡殺絕後,遺體如何放置處理,可還會生出其他疫病?謝大人,您能保證嗎?”
就是因為一切的未知,才更要趕盡殺絕!
此時慕容旭卻說道:“朕說了,此事不必再提!”
見他有些慍怒,上官琢跪了下來。而池文乾脆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撕破慕容旭的臉面,將積壓已久的怒意迸發出來。
他將笏板指向了朝中的每一個人:“你們簡直不可理喻!朝中有多少人買賣官爵,私吞糧餉,我不說,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如今國難當頭,卻隻知自保,不知進取,可笑!可歎!”
“我笑這大周不存仁義,笑這天下藥石罔顧!我歎這天下無忠良之輩,歎我大周河山竟一次一次扔給女人保護!男人隻想縮在龜殼裡等著被保護!”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池文猛地將笏板指向了慕容旭。
“當時的會試案到底如何,杜孟開怎麽死的,你心知肚明!身為皇嗣買賣官爵,簡直……”
“別說了!”上官琢眼見著池文要將自己性命拉出去,便攔著他繼續說下去,對著慕容旭道:“陛下,池大人言行無狀,必然是今晨吃了酒,這才……”
可惜池文並不賣他面子,甩了袖子便道:“上官琢,你不必攔我,我所言難道不是真的嗎?”
“人人皆言你慕容旭是假龍,我池文不想管,曾經上面的人是真龍還是蛟蛇,我不管。”
“但而今想想,你為人臣時,買賣官爵,為尤家撐腰,是為不忠;為人兄弟,殺兄弑姐,是為不仁不義;為人子弟,弑父奪位,是為不孝!你這般人如何能為國為民,死而後已?!”
“池文,你好大的膽子!”燕飛坐不住了,正欲上前,將他就地正法時,被慕容旭攔住道:“讓他說。”
繼而,他又道:“我知道所有走到上面這個位置的人,手不會乾淨,但你為君王之時就該知曉,為人君者該為天下百姓謀福祉,而你卻無一日思之,更無一日慮之,簡直不配!”
“國難當頭,與蠻夷聯手,隻為奪得皇位,多地患病嚴重,我等連續一月上書,而你卻敷衍了事,這便是你的態度嗎!”
“周幽王滅國乃是自取滅亡,難道你要重蹈覆轍嗎?!”池文再次怒斥。
聽到此言,慕容旭眉頭深陷,謝知行跪道:“陛下,池大人怕是重病在身,已然開始說胡話了……”
見到謝知行的臉色,上官琢拉著池文的衣袍想讓他下跪認錯,卻不料他性子竟如此執拗,半分不肯退讓。
慕容旭揉了揉眉間,抬眼看向眾臣,視線再次落到池文身上,開口問道:“諸位愛卿,你們也是這樣想的?”
文武百官皆跪拜:“臣等不敢!”
如今他們人人自危,深怕池文這番話會牽連到他們。
卻只有上官琢為池文開脫:“陛下,池大人乃是口不擇言,燒壞了腦子,求陛下開恩!”
似乎幾句話真的換回了他人的幾份憐憫,他們紛紛向慕容旭求情。
於是,他下旨:“二位愛卿如此情深義重,為大周著想,便替朕去揚州看看罷!”
出城時,那謝知行還告誡池文管好自己的嘴巴,到了揚州不比他地,別因為這張嘴害了自己第二次!
可世事難料,二人剛到澤州,便出了義軍的事情,這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就是池文這種人真的很少了
第45章 並非真龍天子!
“我說的不都是事實麽?”池文有些不屑,又有些憤恨。
上官琢歎了口氣,道:“你行至官場數十年,也算是個一朝老人了,怎的還不知有時候人們相信的不是真相呢?”
是了,大多上位者最愛聽的是順耳的話,可惜池文並非圓滑之人,說不來好聽的話。
忠言逆耳,只有明君才會聽,可惜慕容旭並非明君,甚至連正統都不是。
“謝大人說的對,你這張嘴遲早要把你自己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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