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懷撫摸著琴弦,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他道:“你該知曉我不喜征戰,更何況反周還需錢財人馬,便是你有這些,你憑什麽認為我會聽你的?”
“殿下所想的天下歸寧,只需將慕容氏趕盡殺絕便可實現,到時候,公主殿下也可以安枕無憂。”裘展如是說道。
“那豈非與當年的慕容旭一般,禽獸不如?”蘇言懷挑眉。
“並非如此!當今周國實行□□,民眾不得不反!”他說的義正言辭。
蘇言懷輕笑:“那邊依你所求,但我現下無需動用一兵一卒,我只需要你亂這滿城風雨,之後你便替我尋一個名為江景川的舊人。”
“戌時已至,關門。”安月閣門戶緊閉,而易願塔卻燈火通明。
慕容淵三人在踏出易願塔的那一刻,秋天帶來的風帶起了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三個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受了傷,不過好在精神正常。
穿過易願塔有一座大殿,三人自踏足起,那燈燭便井然有序地燃起,大門“嘣”的一聲關上。
慕容淵和慕容吟二人回頭看,互相攙扶著,只有慕容奕不顧凌亂的發髻和破爛的長衫徑直走向前去。
腳下的紅毯,階梯上一把椅子後從天而降的紅簾,以及兩旁的柱子和金像,布局像極了朝堂。
三人到台階前的一個方桌,抬頭看那帷幕內似有一張軟榻,一個女子正撐著手臂看著他們。
慕容吟正欲上前,卻被闕靈叫住:“止步,還不拜見閣主大人!”
三人垂首作揖,只聽帷幕後的那個人問道:“三人所謂何求?”
看著面前的碗,他便明白一碗一求。
三人順勢隔開手心,將血滴進水中,良久闕靈端來三碗湯,令他三人喝下,竟也乖乖喝下。
蘇羌月心中暗喜。
只見慕容奕跪下求道:“求閣主借我人馬兵器!”
“你要這些幹什麽?”
“救我們的國家!”慕容吟回道。
蘇羌月坐起身,冷哼道:“你的國家自有你們的十弟救,而人馬兵器這些你們都有。”
大堂回歸寂靜。
紅簾上的珠簾輕緩的動搖著,一個纖長的人走進了那帷幕後,拉著蘇羌月的手坐在她的旁邊,闕靈卻道:“沉安大人。”
那上面的人是沉安!
沉安卻道:“兵馬鐵器我們是有,只不過你們為何要反?”
“我們三人並非是反,而是我的哥哥搶走了我的位置,以至於天下不安!”慕容淵答道。
沉安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
她拉著蘇羌月的手,為她掀開紗簾,一步一步走下階梯幾步:“三位殿下,你們未曾猜錯。”
“這天下人分為兩類——明哲保身的,還有奮起反抗的……”蘇羌月輕笑,“你憑什麽認為我一定會幫你們?”
慕容吟出聲道:“蜀國之事乃慕容旭所為,你而今不能報仇,心中……”
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我是和親公主,所嫁之人乃是天子,未來母儀天下,你說我如何會煩悶?”
慕容淵看著顧惜安,心中試探:“公主,你當真願意?”
堂中寂靜。
慕容淵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闕靈拿著它遞到蘇羌月手中,只聽他道:“京城最新的消息,上官琢和池文被貶謫出京。如今這番景象,蘇言懷又能安全幾時?”
蘇羌月神色一凜,轉而又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道:“你拿他威脅我?”
蘇羌月一步一步走下台階。
一陣狂笑後,她一字一句說道:“慕容淵你莫非忘了,孤自出生起,便以皇太女自居,蘇言懷一個名義上的蘇蜀遺孤,你真的以為能動搖我?”
顧惜安注意到她的言語有些激烈,出言阻止:“阿月,夠了。”
蘇羌月轉身不看他們,顧惜安拿出虎符:“此乃父親彌留之際交給我的,他早知會有今日,如今雖有兵馬鐵器,卻無名頭,草草出征,豈非成了亂臣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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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這大周竟無一人是忠良之輩!
顧惜安是亂臣賊子之後,最是忌諱這個,而慕容淵等人卻是頂著亂臣賊子的名聲逃出來的,如今慕容旭還在各個地方張貼告示,追捕三人。
蘇羌月把玩著兩枚虎符,問慕容淵:“聽聞慕容旭身旁有一得力乾將,名為燕飛,是星儀衛。”
慕容淵應聲道:“沒錯。”
蘇羌月眼中凌厲,“咻”的將虎符收回袖中:“此人在京都橫行霸道,欺壓百姓,強佔良田,還為那人杖責了不少忠臣良將……”
“既如此,我們便為當今聖上誅奸佞,清君側!”顧惜安如是說道。
燕飛乃慕容旭舊部,是尤泠指給他的,只可惜如今燕飛做的這些事情,不論慕容旭亦或是別的人容不容的下,且看今朝便已成了大周蛀蟲,更別說幾年過後了……
眾人散去,臨行前蘇羌月命闕靈許他們三人一塊調動天雀利劍的令牌。
回到房中,已是深夜,天上是柳葉峨眉。顧惜安點起燭火,才關上門,對於今日的結果,她很驚訝:“為什麽答應他們?”
當初建立天雀時,便有一道令——不得加入皇權鬥爭。
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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