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羌月淺笑,漫步走到那人面前,說:“俞輕寒,你怎麽來了?”
俞輕寒從懷中拿出一支扇子,白玉為其點綴,放到她的手中說:“我來送送你。”
“你要去黃州,聽說那裡地勢危險,你要萬分小心。”他擔憂地說道。
蘇羌月點了點頭,低聲應了一聲。
“朝中勢力繁雜,你剛升為刑部郎中,從五品,你父親年邁是再經不起什麽大風浪了,你……好好保重。”她落下這句話,便上了馬車。
“我陪你。”俞輕寒默默道。
只見他牽著韁繩,一步一個腳印……
馬車很快便到了一片竹林,此時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秋雨。
俞輕寒撐起了傘,雨滴落在傘上,發出的聲音竟讓人覺著舒心。
馬車停了下來,蘇羌月淡漠道:“你做什麽跟過來,若是被別人看去了,以為你我之間有些什麽……”
他捏緊了拳頭,靜靜的回:“我願意。”
“俞輕寒,但願來日你我再相逢之時,是另一番景象。”蘇羌月笑著說道。
“公主不必多說,更何況你我自小相識,我來送送妹妹也並無不可吧。”
他的心好似萬蟻噬心,疼痛難忍……
見蘇羌月不說話,隻好自顧自的吟起詩來:“菊花成泥風如舊,但守皇城心不改。日月駕車離別去,持扇搖落燕京城。風雨連綿溪如江,竹林送爾向北行……”
蘇羌月的馬車早已遠去,月白的衣袍下擺被泥染上了汙穢,白玉的發冠被高高束起,他右手拿著蕭,左手撐著傘。
俞輕寒這般恍若謫仙的人物,站在雨裡,直至大雨滂沱,化為蒙蒙細雨,再撥開雲霧。
手上的傘落在地上,他很累了……
時樾踩在閣樓上,推入門內。
顧惜安轉頭,只聽時樾驚喜著道:“這蜀國的公主真是一個妙人,看著許南城人頭落地,竟也無半分害怕!”
時樾接過水喝了一大口,又道:“少主,她除了是明昭公主,似乎還有另一層身份。不過線下還未查明白,待屬下跟蹤幾日,便能露出她的廬山真面目了。”
“不必,”顧惜安望著樓下的說書人,“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他看了眼顧將軍,繼續說道:“不過那北安侯府的大公子俞輕寒竟去送了明昭公主……”
“少主,我聽聞一件趣事,據說那俞輕寒曾與明昭公主差點喜結連理。”
顧惜安這才轉頭看他,疑惑道:“怎麽回事?”
“那是很多年前了,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一來二去那俞輕寒竟有了非分之想,在明昭公主十六歲生辰過後,那北安老侯爺居然進了宮,替俞輕寒提親!”
“後來呢?”
時樾不說話,只是看著顧惜安,她歎了口氣,隻說道:“給你買龍須酥。”
自從燕京宮裡頭出來後,時樾常常想念那宴會上的龍須酥,可是宮外可不是能常買的,這龍須酥可是很貴的!
見顧惜安松口,時樾又道:“那明昭公主是什麽人啊,那是蜀國皇帝的么女,是人家的掌上明珠,這能讓他娶了去?可這北安侯也不是好相與的,正在這蘇衍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
“那明昭公主自己走了出來,當著皇帝皇后還有北安侯父子的面說,我和他只有知己之情!”
時樾豎起了一根手指,問:“您猜後面怎麽著?後來怕北安侯下不來台,讓這俞輕寒做了明昭公主的伴讀!”
頓時間,時樾笑得人仰馬翻。
“這俞輕寒和明昭居然有這般淵源,”手指摩挲了片刻,“時樾,你隨鄒瑾和杜知恆回大周,讓你妹妹時湘來,替我轉告給父親,就說我貪戀這兒的美景,得多留了。”
見顧惜安這般嚴肅,便俯首道:“是。”
“黃州、明昭、李微悅……”顧惜安扶著桌子,喃喃著,腦海中似乎有什麽將這些串成了一條線。
她忽然又想到自己來這蜀國的目的:為大周的皇帝當一雙遠在天邊的眼睛。
而大周的皇帝一開始卻想殺了這雙眼睛,若是沒有丞相殷放的阻攔,如今怕是已經到陰曹地府交差了。
她想,若是大蜀的兵部布防圖拿到大周,就可以一舉進攻,不費功夫便可長驅直入。
到時候,自己功成身退,也可以為那些冤魂平反昭雪了。
顧惜安拿著劍便往門外走去,金冠束起長發,凌厲的眉毛傲視著眾人,她駕馬而去。
京郊城西十裡開外有一個跑馬場,這件事還是一個酒館老板告訴她的。
這個跑馬場極大,但常年未曾休整,早已破敗的不成樣子,雜草叢生。
“駕!駕!駕——”
馬鞭舞動,黑馬套著韁繩,跑得極快。
這馬自她入丞相府便一直跟著她,可算是一起長大的夥伴,顧惜安還給它取了個名字。
千裡——夫千裡不同風。
她要與它共遊千裡,帶著它上陣殺敵,千裡萬裡無人能阻!
第4章 再近一步,此人便是你們的下場
一行人駕著馬車行走在竹林間,只見不遠處一群黑衣人正追逐著兩名女子。
“你們去幫個忙。”
聽見主子這樣說,他們便把馬車停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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