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挽著發髻的女子閉著眼眸,身旁的丫鬟替她扇著扇子。
她似乎從來都不關心前方發生了何事,只顧讓手下清理道路,不要誤了路程。
過了好一會兒,馬車還沒動,蘇羌月的丫鬟掀開簾子向身旁的將軍問道:“前方發生了何事,為何還不出發?”
蘇羌月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那名將軍停在了馬車前,說:“殿下,這位姑娘想見你。”
婢女掀開了簾子,只見將軍身後跟著兩個粗衣女子。
婢女放下了簾子,只聽那女子說道:“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們吧!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不等那女子說完,蘇羌月的婢女便道:“若是誰都想見殿下,有求必應,那殿下成了什麽了,將軍您說對吧?”
只見蘇羌月蹙了蹙眉,對著婢女搖了搖頭說:“阿漓,你不該這樣。”
轉而對外面的人說:“陳淮將軍,我們走吧。”
說罷,車夫便駕著馬車遠去了。
陳淮望向馬車的地方,歎了口氣,隻得從懷中掏出些許銀錢遞了過去,對那兩名女子說:“公主殿下不比常人,你們走吧。”
說罷便翻身上馬,追趕著馬車。
跪倒在地上的女子捏了捏錢包,看著駕馬遠去的身影,站起身來。
只聽時湘在她身後說道:“主子,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前些日子給你的東西,可以戴上了。”顧惜安將懷中的白綾綁上竹棍,說道。
“接下來,咱們就去黃州吧。”她學著盲人的模樣,“我們的公主殿下可就會去那裡呢。”
言罷,便將臉上的面皮撕了下來,戴在了時湘的臉上。
“現在你是楊桉,滿門被殺,我是救你的恩人,聽懂了嗎?”顧惜安側首瞧她。
只見時樾點了點頭。
邵城知縣府。
一股熱茶從壺中踴躍而出,杯盞推到徐承懷面前,只見那人屏退了左右,一時間屋內只剩下兩人。
那人放下茶海,說道:“前日,陛下傳詔說是公主殿下要下訪黃州,你說……”
“那又如何?”那人茗了一口,說道。
“承懷,我的意思是公主殿下會不會查到那批東西。”綠衫男子說道。
“青楓,咱們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況且事情都做了,你覺得還有後悔的余地嗎?”許承懷站起身說道。
說著一陣風吹過,破開了窗戶的門,屋內的燈滅了盞。
陸青楓側首看窗,窗外的雨正淅瀝瀝的下著,打濕了紅色的落葉。
陸青楓歎了口氣,心下了然。
是啊,他不能後悔了。
他自踏上了許承懷這條船,便是再也逃不了,就算來日紙中的火再也包不住,也要與這黃州知府共進退。
轉眼便入了冬,蘇羌月換上了紫色的衣裙。
他們來到了客寨,一行人雖未明說明要清空整個客棧,但那老板和老板娘還是將那些個路人安頓好,深怕得罪了這一行人。
一時間,屋內靜如針。
此時,一襲青衣女子持劍走了進來,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比她矮一個頭的姑娘,穿的卻是粗衣。
二人坐下後,向老板娘要了兩個煎餅和一壺茶水。
蘇羌月瞧著那人手上還綁著白綾,正欲說什麽的時候,幾個人闖了進來。
那行人身材健碩,看其穿著打扮像是山野屠夫,亦或者是山匪,但他們身上的刀柄上卻掛著鐵,儼然是府兵的式樣。
為首的人要了許多酒,清酒便一飲而盡了。他們看到了坐於正中央的女子,大笑了幾聲。
端了一碗酒,走到到蘇羌月面前,道:“姑娘,喝了這碗酒,這一路上,我們兄弟幾人便保你一路平安。”
身邊的侍衛本想上前,卻被蘇羌月阻止了,她不想鬧大。
“小女子不會喝酒…”她話未說完,碗又向她推近了一分,“您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想請你喝碗酒。”
一把薄刃貼在男人脖子上,那青衣女子笑容依舊,她道:“在下顧惜安,這酒我屬下喝了,壯士小心啊。”
那男人不敢再動,顧惜安寒聲道:“跪下。”
他顫聲道:“好……”
那人雙手舉過頭,又聽顧惜安道:“道歉。刀刃不留情,脖上落個疤,姑娘們可就不找你了。”
聽到此處,那為首的人便怕了。
在蜀國男子的脖子上留個疤,在紅娘那裡便是亡命之徒。
那為首的人自是不敢拿這個冒險的。
“對…對必不起。”那人隻得道歉。
顧惜安的劍剛放下,那人的拳頭便掄了過來,方才與那人同行的,也朝這裡衝了過來。
而此時,蘇羌月將下屬配劍抽出,顧惜安抽出佩劍順帶著桌上的酒碗,砸碎在地上,酒水灑了一地。
劍正中腹部,一共兩劍,還有一處便是脖子。
血染紅了蘇羌月的帷帽,只聽她冷冷的說:“誰敢再近一寸,此人便是你們的下場。”
劍摔在的屍體旁,劍鋒插在地上,劍身還在不止地晃動著。
瞬間,同行者衝出了屋子,瞬間沒了身影。
“退下。”阿漓和待衛們走出門外。
顧惜安沾了點灑在地上的酒,置於鼻尖聞了聞。
“姑娘沒事吧。”蘇羌月的聲音比方才溫柔了許多,顧惜安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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