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肉堆積起笑臉,一臉的諂媚樣,只聽那人自述——原來他就是駐蜀丞,名為齊俊。
齊俊又介紹道:“大人定然沒來過黃州,此處在冬日紅梅幽香,雪覆梅樹……”
接下來的話時湘沒再聽下去,自她進園中以來,熟悉之感撲面而來,自以為是幻覺,卻不知竟是被人搶佔了地方。
曾經蘇羌月被奉為座上賓,如今卻只能掩面而行。
千裡夜中奔襲,月影婆娑下顧惜安的身影更加急促,馬踏林間處,泥水四濺。
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持刀而來,迎面撲向顧惜安。
她甩著馬鞭,千裡吃痛奔得更快了。
顧惜安踮腳而起,馬鞭纏住刀刃,一腳踢開那人,旋身抬頭,另一人從天而降,刀刃直逼天靈蓋!
她倒在泥地裡翻滾,算是躲過了這一擊。
顧惜安砍下算是粗壯的枝乾,瞬間扔向那四人,一擊即中後,見那三人癱倒在地。顧惜安落坐於馬背,幾招下來行雲流水。
幾人站起身來,望著顧惜安遠去的背影,為首的人一聲令下,幾人又向著那背影追去。
良久,那四人又再次站在顧惜安面前,她停下了馬蹄,問:“閣下何人,竟欲阻攔本官去路?”
“在下高見之,不知大人要去往何處。但有個人花錢向我買了一樣東西,今日閣下性命煩請留在此地!”為首的人抱拳。
原來是個賞金獵人。
話音剛落,四人便向顧惜安襲來。
顧惜安抽出野鶴,招招為他四人留下一命,長劍向她襲來,長刀順著劍身滑向那人的手,在轉身對峙道:“朝中女官不過三人,余一人乃武官,此行目的不言而喻,爾等還要阻我?!”
那四人沒有說話,還是舉著刀劍試圖阻止顧惜安從這片樹林走出去,接著顧惜安又問道:“難道你們想我大周重蹈蘇蜀之舊道嗎?!”
“我等雖是大周之人,卻是拿錢辦事……”四人呆愣了許久。
話語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也不必再留什麽,亦或是性命了。
野鶴刀招式狠辣,所到之處皆不得生還。
長刀直逼面門,血痕猙目,紫衣伴著鈴聲動身,長刀沒入胸,血滴在刀身,滴在顧惜安的手上。
長劍在她身後揚起,顧惜安轉身,赤手空拳地迎接著,那人的腦袋架在她的腿間,面色青紫,抽搐了幾下便咽了氣。
顧惜安半跪著,拔下插在那人胸口的長刀,驟然倒下的人影后,緩緩站起那隨著鈴聲而起的顧惜安。
刀刃往下,血順著直流往刀尖,一滴、兩滴、三滴,良久後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血泊。
血濺在顧惜安的臉上,眼中的狠厲澎湧而出,猶若陰間爬出來的惡鬼。
高見之看著她,心中不寒而栗。
只聽她寒聲問道:“是誰指使你,是英王,還是貴妃尤氏?”
突然,高見之嘔著鮮血,眼睛卻始終盯著顧惜安。
他不能說,賞金獵人便是死也不能說出給錢的人。
但高見之似乎不願違背自己心中的道義,隻說了一句:“英王,堪輿圖……”
便見黑色的血順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沾濕了他的發。
顧惜安將野鶴收回刀鞘,翻身上馬。
她知道要盡快的到達西紇王帳,還有要去見瑪爾娜,否則大蜀還有西紇都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西紇位於蜀國與大周的西面,地處草原,內有沙漠,西紇人皆會駕馬騎射。
而今蠻夷進犯大周北境,已攻下三晉城池,直抵會川,若會川失守,蠻夷便會直達京都,到時候敵強我弱,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之時,軍隊潰敗,再無再戰之力。
那時,便就真的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了。
月光灑在世間,照映著顧惜安遠去的身影,因為照射而被拉得纖長和偉岸,同時照射到的還有陰鬱籠罩著的京都。
四月中旬了,京都徹底亂了——堪輿圖失竊。
朝堂上下,皆惶恐不安。
“臣懇請陛下徹查此案,嚴懲背後之人,以安民心!”又是那個著紅袍的榮大人。
慕容玄扶額,卻不想談論這件事情,隻說:“顧將軍可到了西紇?”
沈言舉著笏板回道:“算著時日,再有兩日便到了。”
“會試案,你們刑部審得如何了?”慕容玄沉聲問道。
將來,這些會試生是要進殿試,若是入了榜,是要輔佐下一任君主的。
“回陛下,陳青與那杜孟開確實更換了卷子,其中陳青收受賄賂,並指使翰林院修正杜諍透露試題。”刑部侍郎上官琢出列道。
接著只聽他說:“臣刑部侍郎上官琢,要參翰林院主簿陳青和翰林院試官杜孟開收受賄賂,勾結蠻夷!”
話音未落,朝堂之上便有人交頭接耳。
舉朝震驚!
池文站了出來,問:“上官大人可敢保證所言句句屬實?”
“臣所言句句屬實,以那二人書房櫃中書信為證!醉幽樓清婉夫人親耳所聽,親口所述!”
有人默默道:“也就是說那軍需堪輿圖便是這二人透露給蠻夷,以至於進犯我國,以至於堪輿圖失竊!”
切切索索的聲響,引得慕容玄有些煩躁。
慕容玄出聲道:“那池卿以為如何?”
袁祈捏著笏板,抬眸說道:“回稟陛下,臣以為立即將陳青口中所有知道的東西倒出來,之後殺之,以正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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