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安自然沒好氣的跟他說話:“你覺得我如今怎麽樣?”
楚白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的腿,顧惜安的腿被布包裹著,其間還夾著兩三塊木板。
顧惜安隻問:“我這腿還能救嗎?我是說還能上陣殺敵嗎?”
顧惜安是個將軍,她的使命就是為了國家而戰,為了保護天下百姓而上陣殺敵,但如今這條腿被邢雲松刺穿,一腳踢入山谷,筋骨盡斷。
她曾是一個將軍,一個常勝將軍!
只聽楚白一聲歎氣:“你……傷得太重,腿上的經脈斷得不能再斷了,我無能為力。”
顧惜安坐在床上,垂下了眸,但楚白又說:“但你別灰心,這世上還有個人能救你!”
顧惜安似乎是找到了一段救命的稻草,抬頭眼中有著光亮:“誰!”
她想騎著馬兒在草原在跑馬場馳騁!
“我師父藥王溫辭!”他驕傲得很。
他對顧惜安保證:“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那你師父呢?”顧惜安靠著床。
“我師父前些日子去采藥了,三日後便能回來了!”楚白從外面推來了一個帶輪子的椅子,“不過,這期間你想要出去,就坐著這個吧!”
站在大堂的那幾人氣勢洶洶,卻只能坐著等。
楚白踏門而進,邢雲松抬眼:“楚公子,這已經是第七日了,她還沒醒嗎?”
楚白徑直坐到主人家的位置上,直說:“你以為她醒了就能下床跟著你們走?”
“那你要怎麽樣?”
“她因為邢大人而變成這般模樣,雙腿被廢,內髒受損,且不說她次生能不能再站起來,她能不能活過四月還是個問題,”楚白放下杯盞,“還是說大人你不想讓她好好的,全乎全眼的回到大周?”
邢雲松哼道:“我沒這個意思,只不過我聽說藥王谷乃世間醫者聖地,什麽疑難雜症到你們這裡來必定能活。”
“大人……您過獎了。這不過是世人的誇讚之詞罷了,做不得真。”
楚白飲了一口雨後龍井:“大人,我勸你想清楚了,這個人是你想殺,還是你主子想殺。”
“殺人嘛,我楚白不是沒殺過,用刀用毒都是死。但是,她是本公子要保的人,爾等誰敢碰她?”
言罷,邢雲松手上的槍便橫在楚白的頸間:“我叫你一聲公子是看在你父母的面上,但是你敢阻攔我們要辦的事情,格殺勿論!”
楚白眯起了眼,瞪了那邢雲松:“我行走於這天地間,從來都不是靠著我父母的名諱活著,你真當我楚白是貓,沒怎麽殺人嗎?”
他一腳蹬開邢雲松,將他的槍握在自己手中:“你要殺我,先問我師父同不同意,再問你打得過我嗎?”
桌上的茶水應聲而四散而裂,楚白一臉可惜:“多好的雨後龍井啊……”
下一瞬,便只聽他寒聲道:“滾。”他的長槍也被扔到院內。
邢雲松聽到這句話便立馬帶著人跑了,連滾帶爬不敢有半分遲疑。
他們走後身後出現一個清冷的女子,那正是白驚霜。
只聽白驚霜靠著風屏:“他們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對了,方才你說顧惜安她五髒六腑受損,可是真的?”
楚白驚喜得很:“喲,小師妹回來了?”
“我先入的師門,你得叫我師姐。”
楚白回答:“方才那些都是編的,他們也是真傻,什麽都信!”
“行了,她……怎麽樣了?”
只見楚白搖了搖頭:“其他的都好治,主要還是他的腿,我雖然幫她固定了腿,但是能不能走路還是希望不大……”
她的目光如炬:“公主失憶了,你千萬,不能告訴顧惜安,我怕她受不住。”
楚白沉思了片刻,心中似乎有塊大石頭:“以她現如今的狀態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難不成能飛到燕京去?”
白驚霜:“也不是不可能。”
她可太了解顧惜安了,自小就倔強,顧家滅門後不願意隨殷姓,到如今還想著如何報仇。
白驚霜同樣能預測出結果,若是讓顧惜安知曉,她怕是會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去燕京見上蘇羌月一面。
白驚霜捏緊了拳頭:“周國來的那群東西,你該怎麽辦?”
“他們若是還敢來,我就拿著劍將他們打出去!”楚白轉身看向白驚霜,“師姐,燕京真的會變嗎?”
會變。
現如今已經變得讓他不認識了。
燕京如今已經內憂外患,甚至連普通的固防都做不到了,將士們吃不飽飯,百姓餓殍遍野,這天下間準備起兵造反的人不少,但他們還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白驚霜沒有回答楚白,只是默默的走到顧惜安門前,卻沒有再進一步。
身為朋友她該告訴顧惜安發生了什麽,但身為一個醫者,蘇羌月的醫者,她不能這樣做。
白驚霜摸上這扇大門,卻不敢開門。
她的手懸在半空,只見那門被打開了,顧惜安坐在輪椅上,抬頭看向天,卻發現白驚霜站在門前。
顧惜安倚在椅背上:“你來了。”
“你似乎不驚訝。”
“沒什麽可驚訝的,我受了傷,五皇子總要拍個人將我捉回去替他賣命,我卻不願意,自然要殺了我這個禍害。如今我好生生的躺在床上,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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