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不該頑皮,不該撲蝶!”
“還有呢?”
“不該送蝶給天韻!”
“還有呢?”
“還有?”雪羚十七嘴角一僵,腦子飛速旋轉,“噢,還有——不該不主動向舊雪大人承認錯誤!”
尹新雪從冰椅上站起,走到它跟前,“那封臨終之言,你可看過?”
“沒有,我沒看過,就天韻一人看過!”
“你確定就她一人?”
“真的!只有她一人!”
如果天韻只是因為看過臨終之言,才懷疑尹新雪的身份,那還好說,不算太壞。
以尹新雪的嘴上功夫,總有辦法糊弄過去。
尹新雪欲走,雪羚十七仰著腦袋大喊:“大人!放了十七呀!”
“你好好在這兒呆著吧,”尹新雪邊向外走,邊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撲蝶!”
踏出院子的那一步,在雪羚十七又哭又喊的背景音裡,尹新雪低聲加了句:“一天天的,還挺有閑情雅致。”
作者有話要說:
尹新雪是為了糊弄天韻,才說沒天分不能學箜篌。
諸位請千萬不要在意。
其實無論想學什麽,都可以勇敢去嘗試的,所謂天道酬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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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新雪 拾柒
雪羚三十六在屋頂做了最後一層加固之後, 才探出一個發光的腦袋,頭頂兩隻角猶如伸出院牆外的兩樹枝椏,同樣泛著淡藍色熒熒的光, “完工, 還有別的需要麽?一並說了, 我好去向大人交代。”
這雪羚三十六的動作極快。
原本天韻估摸著, 搬運雪磚, 砌牆, 蓋頂,修出門窗, 怎麽著都得一日的功夫。
卻沒想到, 才半個上午,太陽光都沒完全將天池的水面照耀完, 這雪屋就已幾乎完工了。
可是天韻哪有那閑情雅致去關心雪屋,她現在滿腦子滿心臟想的都是‘尹新雪’。
因此雪羚三十六叫她的時候, 她正坐在雪地裡暗自沉思,沒聽見雪羚三十六的聲音。
雪羚一從冷殿的方向過來,經過棧橋,就到了天池。
見天韻既不理會三十六, 也不去天池旁栽種雪蓮, 不禁責問:“不想離開天池了麽?多耽誤一時,雪蓮便少栽種一株,你這刑懲之期結束得便會再晚上一日, 再這麽下去, 你定是趕不上來年的逐羚雪寄大會了。”
天韻被打斷思路, 隻好將飄遠的思緒拉回來:“我這就去栽。”
雪羚一:“慢著,舊雪大人有話讓我帶給你。”
天韻微愣, “什麽?”
雪羚一:“舊雪大人說,雪屋已足夠你避寒,不許你再另外引烈火入山,謹記。”
天韻明白師尊的意思,天池不比其他山頭,天池的寒氣乃世間至純至萃,若將冥谷的烈火引來,純冰與炙焰相遇,必然會引發冰火之爭,恐怕會對天池的安寧造成極大的衝擊。
還有一點,師尊沒說,但她卻內心明白,她引來的火愈是旺,天池的寒氣對她反噬便會愈重。
有那麽一瞬間,天韻的心被燙了一下,師尊是在擔心她。
可是師尊對她越是好,她心中的疑慮就越是重。
“是,我不會在天池引火。”天韻恭恭敬敬答道,“請師尊放心。”
雪羚三十六在屋頂敲了一下,提醒他們這裡還有隻活羊,“若是沒什麽事,也請羚一長老轉告舊雪大人,雪屋已成,可扛風抗雨,百年不倒,我還要去修繕冷殿,就不奉陪了。”
雪羚一朝它點了下頭。
待四下無羊,雪羚一的神色才略放松下來,與天韻如同許久不見的老友,“我來找你,還為一件事。”
“請講。”
“昨晚舊雪大人將十七從東山帶走,到現在也沒放十七回來,我去飲冰殿,舊雪大人連院門都沒讓我進去,但我分明瞧見十七被縛住四肢給吊在樹上,你可知十七犯了什麽錯,舊雪大人為何那般對它?”
從昨天到今天,雪羚十七唯一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將師尊的賦語蝶給捉了來。
這一點天韻再清楚不過,所以一聽到雪羚一這麽說,天韻立刻就猜到師尊是為了什麽。
但師尊如此的行為,恰好說明,雪羚十七撲的那隻蝶,正是師尊使其從蝶蛹中破繭而出的那隻。
所以師尊一定是認識‘尹新雪’這個名字。
可師尊答她話時,卻肯定地回答說連聽都沒聽說過。
這太奇怪了。
天韻心中疑竇叢生。
“羚一,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她道。
“請。”
“你可聽說過尹新雪這個名字?”
雪羚一絲毫沒猶豫:“嗯,聽過。”
天韻驚訝:“你聽過?”
雪羚一:“今日舊雪大人曾問我,我可否聽過尹新雪這個名字。”
“師尊問你?”天韻不懂了。
雪羚一:“舊雪大人說,尹新雪大約是你凡界惹來的紅塵孽債,讓我替她查上一查。”
天韻皺眉。
師尊竟真以為尹新雪乃她惹下的紅塵孽債?
天韻不禁懷疑,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或是她看錯了師尊的反應?難道師尊聽見‘尹新雪’三字時的反應真是生氣?
但這解釋不通呀,若師尊並不認識‘尹新雪’,為何這個名字會出現在師尊的賦語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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