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雪:“你相信他們說的麽?”
九方若谷先是點頭,然後看見尹新雪的神情,又堅定地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尹新雪道,“我既然收你為徒,而不收他們,自然是因你有他們所沒有的品質。”
雪羚五馱著一堆裂紋很重的殘次冰簡走進院子,聽見他們的對話,順嘴問了句:“是什麽?”
尹新雪:“是……是……”
尹新雪著實沒想到會有人讓她將這種空大的鼓勵人的話填寫完整,一時之間竟然卡了殼。
九方若谷:“……”
雪羚五:“……”
它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麽,假裝從未來過,繞了一圈,又轉了出去。
尹新雪略有尷尬,搜尋半晌,才道:“是你的沉默。”
九方若谷:“?”
尹新雪:“唯沉默是最高的輕蔑。”
雪羚五繞了一圈又從外面進來,“大人,他的沉默只是語言功能並不完善罷了。”
尹新雪和九方若谷同時轉過去,兩人拋之以同樣的沉默。
雪羚五咽了下口水,視線往一旁飄,若無其事往外面走,邊走邊道:“唯沉默是最高的輕蔑。”
作者有話要說:
第9章 頑皮
一想到要下山,天韻很快便收拾好,等在雪山冷殿外。
跟在雪羚一身後來的,是一只看起來尚且年幼的羚羊,身形比一般羚羊要矮小,臉卻比一般成年羚羊要圓,眼珠子左右轉動時,瞳孔倒映出雪地的亮光,給人一種十分通靈的印象。
“雪羚十七見過天竹,”它一邊說話,一邊打量天竹,眼神從最開始的好奇逐漸變得有點嫌棄,“木靈根,還未築基,靈力低微。除了天竹草自身的毒性,毫無自保能力。就這?”
這是天韻今天第二次被羞辱。
她曾以為自己的仇人只有方家、谷梁家以及舊雪,現在看來,最近遇見的這幾隻雪羚羊都挺欠的。
雪羚一大概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天韻,只見它神情懨懨:“不要這麽說,她如今是舊雪大人的弟子。”
雪羚十七是個不服輸的個性,和天韻有些像。尹新雪讓它來,考慮的也是這個原因。
只聽它道:“雪羚擇主是雙向的,我若不想給她當坐騎,即便舊雪大人命令我,我也不乾!”
天韻:“切。”
雪羚十七:“切?你知道你在對誰‘切’麽?我可是高貴純潔的雪羚族老么,我以最小的年紀在逐羚雪寄大會上獲得十七名,才得以被賜名為‘雪羚十七’,你竟然敢對我‘切’?”
上輩子天韻沒有雪羚坐騎,但她也不曾見過這隻雪羚十七,而逐羚雪寄大會是五十年一次。
也就是說,即使在五十年前的逐羚雪寄大會上,她被舊雪誅殺了,但絲毫沒有影響大會的進度。
雪羚族每五十年一次的名次重排還是進行了。
想及此,天韻心裡不大舒服。
雪羚十七:“你這什麽表情?!舊雪大人讓我們彼此之間先認識認識,我現在非常不喜歡你。舊雪大人到底在想什麽,從前幾百年都不收一個徒弟,如今一收便收一堆草,我寒羚山豈非要成了植物林?”
天韻這輩子還從來沒被人……羊這麽貶低過。
什麽草?!她當年是冥谷唯一的彼岸花,黃沙遍地時隻她一朵紅花!
她是長在地獄旁邊的彼岸花!
怒氣聚集在她胸腔中,眼裡逐漸升起殺意。
她的手在袖中匯聚起一股至純至毒的氣。
雪羚一用鼓起的腹部往一旁撞擊雪羚十七,“改改你的毛病,太刻薄。”
雪羚十七不服氣:“羚一長老,你不惱麽?寒羚山本是雪羚一族的安寧地,直到六十五年前冥谷來了一株彼岸草,不知廉恥,跪在雪地裡強迫舊雪大人收她為徒,若不是那株毒草……啊!你打我!”
九方若谷剛從雪山後面的寢殿跑過來,就聽見這裡打鬥的聲音。
他下意識就要離遠點,一想到師尊才囑咐他要多多關注師妹,他又忍著抗拒朝這裡跑來。
烏聽雨本來是朝這方向走來,見到這邊有熱鬧,家訓立刻浮上心頭,當即折了個方向走了。
九方若谷大概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慘烈的情形。
原本平平整整的雪地變得凌亂不堪,只見一個人騎在一隻雪羚的背上,雙手死死製住它的角。
雪羚羊左右亂顫,妄圖想將天韻從背上丟下去,再狠狠踩上幾腳。
但天韻幾乎是拚了命別住它的角,羚羊往地上一滾,一人一羊扭作一團。
雪羚羊的血是淡藍色發著光的,流在雪地裡,周圍一片的雪都染成藍色,像清澈的湖水,聖潔。
小蘑菇不擅長打架,也從來沒和人打過架,他繞著天韻轉了一圈,不知道從哪裡下手開始拉架。
他手剛一碰到天韻的肩,此刻天韻忽然一翻,雪羚羊就被她按在地上,小蘑菇被顛了出去。
要不還是去找師尊罷。
這時尹新雪駕著雪羚一從雪地裡奔來,小蘑菇老遠就聽見雪羚一大喊:“再打你就要將它打死了!”
隔著還很遠的地方,尹新雪就從雪羚一背上翻了下來,踏雪飛掠而來。
一道風令穿過朔風,刺向天韻和雪羚羊之間,砰地一聲,一人一羊被分開數米遠,分別摔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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