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委以重任的陶硯漠然搖頭:“我拒絕。”
她今日前來只不過是想為師尊探聽一下長老會都商討了些什麽,不代表她也支持這門親事,一想到顧萌說的那些往事,她寧願師祖選擇魔教教主。
尹長老望著她決絕的背影,惆悵地想:現在的孩子都這麽叛逆的嗎?
……
聘禮之事好幾日都沒有定論,長老會開了一輪又一輪,季堯還是處在一片迷茫之中。
最後是季禹看不下去了,扭捏半天從須彌戒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泛黃紙張,“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驚得季堯往後縮了縮,被牧離趁機攬在了懷裡。
“給,這是我當年親自擬定的聘禮禮單,你們拿去參考。”
季堯看了他一眼,遲疑著問道:“你不是沒成過婚嗎?怎麽會有聘禮?”
聽她這麽一問,季禹又忍不住回想起那段往事,他憂鬱地歎了口氣,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季堯:“……”
待季禹離開後,牧離貼心地替她解了惑。
當年蒙州易家的家主看好季禹,便托人到昭寧公主府說親,想要將自家的二女兒嫁給他。護國殿下見過那位易家二小姐,品行樣貌都是上乘,所以也同意了這門親事。只是那易姑娘有個特殊的愛好,時不時地就跑到公主府找季禹掰手腕,屢戰屢勝,且有一次力道沒掌握好,把季禹的手給掰折了,養了數月才養好。”
季禹懷疑易棉棉壓根兒不想嫁,專門來找茬的,試圖通過掰手腕讓他知難而退,於是被怒火衝昏頭腦的他夥同幾個紈絝好友,在一處小巷子裡套麻袋把易棉棉給偷襲了。不過當時戰況挺慘烈的,易棉棉作為年輕一代的頂尖高手,就算頂著個麻袋也把他們幾個紈絝給揍得渾身是傷,季禹更是在床上躺了半年,兩人就此結下梁子。
“……那這個跟季禹準備聘禮有什麽關系呢?”季堯將紙張在桌面上攤平,見上面還是手寫的筆跡,字跡工整,可見當時還是用了一番心的。
牧離俯下身,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右手則伸到桌上將紙張捋了捋,一副想要一起閱覽的模樣。
季堯察覺到近在咫尺的溫熱氣息,耳廓不禁紅了起來。
牧離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偏了偏頭,嘴唇不經意在她發紅的耳廓上劃過,隨後輕聲道:“季禹爺爺一開始是對易姑娘有意的,所以認真地準備了這張禮單,只是後來二人因誤會漸行漸遠,便將這紙張壓箱底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每一個字都像是抵在耳畔一般,說話間吐露的氣息撲在季堯的耳側,讓那原本只是微微泛紅的耳垂瞬間變得通紅。
季堯兩頰發燙,但還是故作鎮定:“我覺得你這樣看會很累,要不要換個姿勢?”
牧離眸子瞬間亮了,聲音歡快:“好的呀,那我坐你懷裡一起看?”
季堯:“……”
……
顧萌來時,便見著這麽一幕:護國殿下小鳥依人地靠坐在季堯懷裡,兩人低語著,態度親昵。
她揉了揉眼睛,隻覺萬分辛辣,不過她此次前來是有求於人,態度還是放得挺端正:“季師叔,犀月要下山回家去了,我想替她求一枚通行符。”
器宗下令封山,而要穿過護山大陣必須有季堯親製的通行符才能出入,是以她不得不委曲求全,冒著辣眼睛的風險過來。
大約是覺得在晚輩面前還是要保持長輩風范,牧離幽幽看了她一眼,自覺起身,坐到了一旁。而季堯顯得有幾分驚訝:“顧犀月不是專程過來投奔你的嗎,你還趕人家走,有沒有良心啊?”
顧萌嘴角抽了抽,努力為自己正名:“她母親親自過來接她,我這個做姨母的也不好強留,隻得按照她母親的吩咐將人送下山去。”
季堯覺得有理,於是摸出兩枚玉墜,在上面點了點,遞給顧萌:“回頭你勸勸你妹妹,孩子還小,雖說是離家出走,但也別過分責罰。”
顧萌接受了她的善意,點點頭,正準備離開,卻被牧離叫住了:“辦理非常規外出的通行符每次需繳納五枚靈石,給了錢再走。”
顧萌不樂意了,指責她:“掉錢眼裡去了吧?都這麽熟的人了好意思收費嗎?”
牧離淡淡瞥她一眼,手指在須彌戒上拂過,蚩炎帶著具有針對性的壓迫感凌空閃現。
“……給,我馬上給,有話好好說!”顧萌見狀,急忙掏出五枚靈石扔在桌上,一溜煙跑了。
季堯對未婚妻勤儉持家的品質感到十分滿意,她收了靈石,目光落在長劍上。她還是頭一次細看這柄劍,之前眼睛不好只是用靈識隨意探了探,此刻只見蚩炎劍身赤紅,暗色符文交織,其間不斷有光華流轉,像是血流在湧動,似乎蘊藏著巨大的生命力。
看著看著,她整個心神都被長劍吸引了去,而蚩炎也似乎有所感應,懸在半空輕顫起來,顫動頻率與季堯心跳的頻率逐漸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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