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堯再低頭一看,哦,一心想著撞死忘了把手拿開了。
顫抖著收回了爪子,她咽了咽口水,面色漲得通紅,不敢直視牧離的眼睛:“我、我、我……對不起!”
牧離坐了起來,理了理被揉亂的衣裳,氣定神閑地道:“怎麽對不起了?”
“……親了你,還摸了你。”季堯垂著頭,聲音小到差點就聽不見了。
牧離雙手捧過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我的初吻。”
牧離的神色極為認真,看得季堯更加內疚,但同時也心痛不已——嚶,這說不定也是她自己的初吻呢!
牧離才不管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強硬道:“回頭你跟我父親提親去。”
“啥?”
“提親。”
季堯震驚了,先不論差了老遠的輩分,這不就親了一下嘛,怎麽就要以身相許了?聽說現在修真界風氣開放得很,牧離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啊,怎麽思想這般保守了?!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牧離輕笑一聲:“沒錯,我就是很保守,我曾經發過誓,我隻跟未來的夫人親吻,既然你先親了我,那我也不介意提前讓你成為我的夫人。”
“那只是意外!”季堯急切地為自己辯解,這大冬天怎麽突然有打雷啊,難不成是哪個混蛋在渡雷劫???
“你還摸了我的胸。”
季堯沉默了,她無言以對,完了,這回跳進渡河也洗不清了。她仍然不死心:“我們輩分差得太多了!”
“哦,那沒事,我明天就脫離器宗,到時候就沒有宗門、輩分束縛了。”
季堯:“……”
牧離見她沉默,神色突然黯了下來,有些無力地放開了她的臉蛋,語氣悲慟:“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逼你,這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季堯心中一動,還未想好說什麽,便聽得她繼續說道:“也是,你是化境強者,像我這種來歷不明、身份卑微的私生女肯定入不了你的眼。既然你中無我,我也不強求,只是當初誓言已立,未來也無心再嫁娶,明日我便動身前往禪域,遁入空門了卻余生吧。”
季堯簡直要抓狂了,這孩子怎麽這麽強啊,修真界何處無芳草,怎麽就為了她一個渣女要出家了?
“那個……我在禪域有熟人,要不你先等幾天,我托人問問,看禪域哪個宗門收女弟子的。”
牧離生生地愣住了,她都軟硬兼施了,沒想到這人油鹽不進,甚至忍心看她一個妙齡少女就此遁入空門?
季堯驀地紅了眼眶,哽咽著說:“你、你就好好留在器宗,我去出家就行了!”
牧離:“……”
靜默了一瞬,她推開季堯下了床,開門,摔門而去。
然而剛一出門,在觸及到寒風的那一瞬間,她終於清醒過來,歎了口氣,黯然地垂下眼瞼。
她太心急了,不該逼季堯的。
只是……她等的太久了,久到經歷過的數不清的絕望,絕望之後又想方設法地重燃希望,周而複始,自欺欺人。以至於再次來到季堯身邊,再次與她親近,就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她保持一千年的優雅與從容。
風雪中她回過身望著被摔上房門,惆悵地想:現在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噗嗤。”
牧離循聲望去,便見隔壁牆頭瞬間閃沒的影子,她頓時黑了臉。指尖細小雷電流轉著,天空中一道驚雷驀地炸開,直直地劈在了那道黑影身上。
“啊!”季禹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千歲峰,正在鴻鳴殿處理文書的寧蒙被嚇得抖了抖。
季堯自然也聽見了外面的響動,開門走了出來,先是看了牧離一眼,又面色陰沉地看向隔壁方向,一番咬牙切齒:“我說怎麽大冬天的還冬雷陣陣,原來是隔壁姓季的搞出來的,活該被雷劈。”
牧離作望天狀,在心底默默地向季禹說了聲抱歉。
季堯嘀咕完,收回了目光,拉了拉牧離的手,帶著幾分討好地說:“外面天冷,還可能遭雷擊,別生氣了,回屋吧。”
牧離當即順坡而下,放軟了聲音道:“這事本不是你的錯,是我太衝動了,我向你道歉。”
一陣風吹來,一枚晶瑩的雪花落在鼻尖,季堯瑟縮一下,拉著牧離進了屋,順便帶上了門:“有事咱們回被窩裡說,太冷了。”
隔壁院子裡,被雷劈得滿身焦黑的季禹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薅了一把被炸得根根倒立的頭髮,心酸得不行。
他之前聽得第一聲雷鳴,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仔細一感知,發現那道驚雷的靈力氣息頗為熟悉,他就奇了怪了,阿姐平日裡就算是打架也鮮少動用雷靈根,怎麽今夜還憑空炸了個雷?
由於隔壁屋子裡有防靈識的陣法,他不敢去探查,便好奇地一直關注著隔壁的動靜,直到牧離摔門而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般失態,忍不住樂了,爬上牆頭想看好戲,沒想到剛上去就被發現了,挨了雷劈不說,還無端被親姐姐扣上了一口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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