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離啊,你那邊完得快,過來給其他人登記戰點。”衛先生突然叫住了她。
牧離腳步頓了頓,面無表情地走向衛先生,一把扯過了名冊——心不甘情不願。
萬法書院重實戰,每七天便設有兩次實戰課,學生在對戰中勝一局能獲得一個戰點,每月末可憑借積累的戰點在聞道閣兌換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外界少有的,對修煉大有裨益,是以不到萬不得已所有學生在實戰中都是盡了全力的。
揍完第二個對手之後牧離趁衛先生還沒注意到她悄悄來到靜室門口。
趴在地上的季堯聽到了動靜,艱難扭過頭,憤憤瞪她一眼,又再度趴好,繼續用手指在地上戳戳畫畫。
牧離見她畫得頗有章法,似是陣線,但礙於自己陣道知識淺薄,完全看不明白,不免好奇道:“你在畫什麽?”
季堯懶得搭理她,隻哼哼兩聲。
沒有得到答案,牧離便靜靜靠坐在門框看她塗畫。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忽然覺得周遭靈力亂了一瞬,正欲仔細感受,卻見原本趴在地上的季堯脫離重力束縛,蹭地一下蹦了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大罵:“你個沒良心的混蛋,虧我真心把你當姐妹,你卻當眾背叛我,我咒你天天喝牛乳!”
牧離被罵,並沒有絲毫不滿,眼睛反而越來越亮,待季堯罵完,她噔噔小跑到衛先生面前,朗聲告狀:“先生,季堯把靜室的陣法弄壞了,我建議立即啟用更高級別的陣法,以後的實戰課都罰她靜坐好了!”
衛先生:“……”這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啊!
第77章
因著告狀的事, 季堯對牧離有了不小的成見,接連幾日都對她不理不睬。
牧離似乎也覺得自己理虧,知道季堯不待見她, 便盡可能地減少兩人碰面的機會,每天散學後就獨自去到靜室修煉, 直到季堯睡下才回齋舍。
這天晚上剛熄燈, 牧離回來了, 盡管她的動作放得很輕,尚未入睡的季堯還是聽見了動靜。
察覺到旁邊床位上多了個人, 季堯又忍不住想起牧離乾的缺德事, 她越想越不忿, 便起身把阿滿挪到了她的床上,自己則睡到了阿滿的床位。
哼, 她才不要跟那壞蛋挨著睡。
夜半時分,陸心盈從心境中驚醒過來, 察覺到左右兩側都有人,這與往日的甲子舍不盡相同, 還以為自己睡錯了齋舍, 慌亂之下驚叫出了聲。
季堯與牧離都醒了。
明黃的燭光下, 陸心盈抱著布老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斥著季堯:“我就說這還沒到清醒的日子怎麽就自動脫離心境了, 原來都是你搞的鬼,我神念符啊, 還差一筆就完成了!”心境狀態的她雖對外界感知下降了,但對環境的變化卻十分敏感, 晚上睡覺時沒了熟悉的床鋪, 沒了最愛的布老虎,她心中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這才從心境中脫離出來。
季堯跪坐在床上,認真懺悔道:“我錯了,明天我給你買糕點賠罪。但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真不想跟牧離挨著睡,就隻好跟你換下位置了。”
陸心盈擦著眼淚,疑惑地看了看兩人,最後將目光落在季堯身上,恍然意識到一個被自己忽略的事實:“不對啊,你大半夜的怎麽會出現在我們齋舍裡?!”
季堯幽幽道:“我入學好幾天了你都沒發現。”
陸心盈:“……”抱歉,還真沒發現。
她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總覺得牧離不像是會打小報告的人,定是有什麽隱情,便盯著牧離道:“你有什麽事別憋在心裡,季崽是自己人,有誤會了解開就行。”
牧離本不願多說的,就當是做好事不留名了,畢竟她平日裡也沒什麽做好事的機會。但陸心盈是她最好的朋友,面對好友的發問,她向來是不願撒謊的,隻好不情不願地說:“實戰課的同窗最差都是引氣七層,她就引氣一層,我不忍心看她被揍得太慘……趴在靜室總好過被人打得遍體鱗傷。”
阿滿聽罷,抱著布老虎露出驚恐的表情:這個向來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舍友什麽時候變得這般熱心腸了?
季堯驚疑地望著牧離,她之前倒是沒往這一層想去,隻道是牧離針對她,這下聽了緣由,竟是自己錯怪了人家?
季堯沉痛地反思一番,覺得牧離說得很有道理,做的也沒錯,反觀她自己,這幾日對牧離冷眼相待、冷嘲熱諷的,要是打得過人家估計還得動手,簡直太過分了!
“對不起!”季堯在陸衿眼皮子底下混了這麽些年,旁的本事沒有,認錯這方面倒是經驗老道,不僅態度誠懇,姿勢還特別到位。
牧離看著向自己磕頭下跪的季堯不由錯愕,雖然跪的是床,但也犯不著這麽大陣勢吧?
季堯也是磕下去之後才意識到眼下認錯的對象不是阿娘,而是牧離……這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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