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堯午休完,玉恆子終於忍不住現身了,他一個瞬移來到季堯面前,指著她的鼻子臭罵:“死丫頭,千年未見,為師本是想著試試你的陣道修為,結果你在這裡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讓為師的面子往哪擱?”
初見這白發蒼蒼的老頭,季堯驚得後退幾步,待從那蒼老的面容上瞧出一絲熟悉地痕跡,她心疼不已:玉恆老兒這千年來到底經歷什麽?
“師尊,你怎麽老成這樣了?”季堯自動忽略了玉恆子的罵聲,心疼地紅了眼眶。
頭一次聽見季堯認真叫他師尊,玉恆子鼻子驀地一酸,他輕輕吸了口氣,壓下感動的情緒,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操勞過度,傷了本源罷了。”
季堯正欲追問,就聽得玉恆子長歎一聲,繼續說:“皇族和魔教人才濟濟,而戰天宮唯我一人苦苦支撐,可不得衰老至此嗎?”
“不是還有玉清嗎?”
“嗐,別提那個不孝子了,整天嚷嚷著去修佛,要不是我約束得緊,早跑到禪域當和尚去了。”
“……那你是挺辛苦的。”季堯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玉恆子掩面長泣,拽著季堯的袖子不肯松手,“為師操持戰天宮千年,又恐後繼無人,早已心力交瘁。如今你回來了,有你繼承戰天宮,師尊終於能將肩上的擔子卸下了。”
季堯默默抽回袖子,後退半步與他拉開距離,婉拒道:“不了,我身為器宗老祖,操持器宗也很辛苦的。”
玉恆子來之前就把她在器宗的一舉一動打探清楚了,聽了她的推辭之詞,嫌棄得不行,“你這個老祖有實權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欠了寧蒙上億靈石,不光沒有月俸,吃喝都還得自費。這樣吧,你若回戰天宮,為師就替你抹平一切債務。”
他現在不敢提將戰天宮的財政大權交給季堯了,他相信以季堯的能力用不了三年就能敗光戰天宮家財。
這話著實是扎心了,但季堯是不可能屈服的,看玉恆子的模樣,她怕自己會因為勞累未老先衰,訕笑道:“師尊老當益壯,福壽永昌,將戰天宮再管個萬年也不成問題。”
玉恆子才不管,想著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先將季堯綁回去,讓她切身感受一下戰天宮的財力和聲望,然後就會沉迷於權力和財富,到時候她自己就不想走了。
想法是好的,但下一刻的空間震動將他的思緒拖回了現實,“不好,有人在強攻。”
季堯知道是牧離,心中一喜,貼著被攻擊的位置靠過去,腳下施力,一個個陣文閃現,逐漸融入到玉恆子的陣線中。
玉恆子見狀不由大急,“哎哎,先別急著動手,聽我說完。”
季堯搖搖頭,重申自己的立場:“我寧願做器宗無實權的老祖,也不要當戰天宮的宮主。”說著,腳下的陣紋越來越多,璀璨的陣紋騰起,覆上她的全身,像是新添了一件華麗的外裳。
“你個沒出息的家夥!”玉恆子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剛罵完,又是一陣震動,雖未徹底破開這處空間,但一道淺淡的裂縫卻很顯眼,而裂縫之中雷火湧動。
季堯對玉恆子的怒斥保持沉默,雖然心存愧疚,但她時日無多,就算繼承了宮主之位也乾不了多久,徒增失望罷了,還不如優哉遊哉地器宗混日子,平靜地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玉恆子見說不動她,在心頭微微一歎,隻好說起了另一件事,正色道:“我近日卜算了一卦,卦象顯示中部大亂,有災禍臨世,而你就是這次禍亂的關鍵。”
季堯愣了一愣,隨後點頭稱是,“對,很有可能就是我引起的。”
話音剛落,玉恆子一把拍在她腦門上:“我的意思是你的平息這次事件的關鍵,哪有人把災星之名主動往身上攬的?”
季堯吃痛,不滿地撇了撇嘴,是玉恆老兒自己說的不清不楚的,怎麽還能怪她了?
“中部乃皇室所在,皇室歷來鎮壓龍族墓地,此次國師又進了秘境,我懷疑她此行會引發災禍,若禍事成真,你務必要阻止她。”
季堯目光閃爍,沒有正面回答他,“不對啊,你不是陣道宗師嗎?什麽時候還偷偷學了佔卜之道?”
玉恆子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活太久了總得多學點東西打發時間,不然人生太過無趣……你以為誰都像你這般不思進取?”
季堯頗為受教地垂下了頭:“師尊教訓得是。”
她說得面無愧色,玉恆子便知她是不會改的,冷哼一聲,又瞄了眼不斷擴大的裂縫,知道這次是帶不走她了,隻好道:“記得為師說的話,凡事多思量,不要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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