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臉蛋發出紅光,她感到能過一段吃喝不愁的日子了,每天入睡之前,不用再為明天的食物發愁。
李寸心舀了一碗米去舂米,她抱著木杵舂稻子,沒一會兒額頭上便冒出汗,喘息重了起來。雲琇接過手來,沒舂幾下,便感到手上酸軟發脹,這活看著沒什麽,乾起來是真累。
“要是有舂米機的話,給稻谷脫殼就容易多了。”夏晴抿了下嘴角,看著李寸心頭上的汗,心裡很愧疚,“但是我可能得和點了竹匠天賦的人配合著才做得出來。”
李寸心道:“沒事,你們沒來之前我也是這麽做。而且你不知道,我半個多月前才見到柏玉,現在又找到了你們,說不定很快就能再遇見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人,就像打牌一樣,贏一把後手氣就會越來越好,說不定下個見到的人天賦就是竹匠,或者是石匠,做個石碾或石磨,還可以用來磨麵粉,到時候做面條、包子、烙餅吃。”
“對!”夏晴情緒高漲,“不過我雖然做不了舂米機,但可以做風車吹殼和灰塵,不用一遍遍揚灰,我還可以做木甑子,對了!我可以做木甑子!”
雲琇笑道:“木甑子蒸的飯最香了,什麽電飯鍋都比不上。”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接手舂米,不知不覺中脫完了殼。
李寸心把著火,雲琇掌杓。雲琇拿刀切菜的時候,刀落下的又密又疾,噔噔的切菜聲極富有韻律。
飯菜上桌,四人在堂屋裡的長桌上落座。
之前還沒有顏柏玉三人,李寸心砍木墩子做凳子就弄了四隻來,她並不是未卜先知,知道今天桌上能坐上四個人,而是覺得桌前孤零零一個凳子不好看,眼裡瞧著心裡總很難受,所以做了一套。這才沒讓今天有人站著吃飯。
四人手上是滿滿一碗壓實了的白米飯,熱氣從中央嫋嫋上飄,米飯口感偏硬,細細咀嚼會有一股清甜味。
桌上一碗水煮白菜,一碗清炒萵筍絲。雲琇用已有的材料最大的發揮出了它們的魅力。
李寸心夾了一筷子萵筍絲,萵筍絲根根分明,細長均勻,入口鮮鹹,火候控得好,萵筍絲清脆,不會覺得軟爛。
雲琇炒菜的時候,李寸心就在一邊看著,雲琇也是起鍋放了點兔油進去,油熱後放入薑絲,再倒入萵筍絲炒至斷生,放入一杓鹽,翻炒後便盛了起來。
一樣的順序,奇怪的是李寸心就是覺得雲琇做得更好吃。
顯然,顏柏玉也是這樣想的,她眉毛輕揚,露出驚豔的神色。
廚藝這項天賦是有實實在在的加持效果的。
夏晴扒了口飯,夾著萵筍絲塞進嘴裡,前一刻高高興興有說有笑的人,珍珠眼淚一顆一顆的掉。
起先另外三人還沒注意,因為夏晴眼淚說掉就掉,還沒一點聲音,直到李寸心抬頭看見。
李寸心嚇了一跳,“怎麽哭了,哪裡不舒服嗎?”
雲琇和顏柏玉都看過來。
夏晴原先忍得住,李寸心一問她,她沒忍住,口裡還含著飯,喉中塞著石子似的,飯咽不下去,張嘴就嚎哭了起來。
“怎麽了呀,別哭,別哭啊。”李寸心放下筷子,手足無措。
夏晴眼圈一下就通紅了,哭了一陣,身體直抽抽,“我姥姥,我姥姥……”夏晴指著那盤清炒萵筍絲,“和我姥姥做得一樣。”
小時候父母外出務工,她跟姥姥住,那時候食材少,調味品不像現在五花八門,但是飯菜就是有一股讓人不能忘的味道。
長大以後,山珍吃過,海味也吃過,什麽讓她最想念,還是家常菜。可她再找不到那味道,就是她姥姥親自下廚做,也沒有記憶裡的美味。
但很奇怪,她居然從雲琇做的這盤清炒萵筍絲裡吃出了一樣的味道。
那種熟悉遙遠的感覺一下子湧到跟前,她承受不住。
憋在心裡的情緒都找到了泄洪口,差點凍死在雪地裡的痛苦和懼怕在這時候衝破了麻木的牢籠,瞬間就哭了出來。
雲琇受夏晴情緒感染,眼眶也濕潤了。
李寸心和顏柏玉被夏晴的理由弄得哭笑不得,都不知怎麽安慰,而隨即她們也意識到,兩人是在釋放積壓在心底的情緒,便更不好勸慰了。只是顏柏玉輕輕說了句,“小心嗆到。”
兩人的情緒像是急陣雨,來得突然,來得凶猛,片刻後,自己慢慢停了下來,抹抹眼淚,拿起筷子,大口吃菜,大口扒飯。
飯菜吃得一點不剩。
吃過飯後,李寸心和顏柏玉開始著手搭牛棚,雲琇和夏晴兩人也想幫忙,被拒了回去。顏柏玉讓兩人好好在屋裡呆著,畢竟要是受了寒,病情反覆,她們知道的醫療知識不多,到時候只會束手無策。
兩人也不敢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只有老實在屋裡呆著,可乾坐著也實在無聊,閑不住。
下午李寸心和顏柏玉回屋來休息的時候,夏晴說道:“寸心,你既然會煉鐵,你看你能不能給我打幾件鐵器,沒時間的話,隻弄一隻鑿子也行,我待在屋裡還能做點木工活。”
李寸心愣了一下,說道:“恐怕不行,煉鐵的流程我知道一點,但是不多,而且我不會鍛造。”
這下輪到另外三人呆住了,夏晴道:“你不會?你怎麽不會呢?那這錘子、斧子、菜刀怎麽來的?”
李寸心坐在木墩子上,向著三雙望過來的眼睛露出一張笑臉,“我的天賦是農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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