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寸心正將蟹殼收拾進盤裡,瞧見顏柏玉的動作,“要不要我幫你剝?”
顏柏玉微笑道:“謝謝。”
李寸心拿過她的盤子,掰斷蟹腿,用小腿將大腿裡的肉擠出來,掰掉了肚臍,打開蟹殼,去掉心腮胃,黃是黃,肉是肉,擺在殼裡,又給顏柏玉放回了盤裡,送了回去。
顏柏玉用筷子挑了一點蟹黃沾了薑汁,味道鮮甜。
於木陽自給自足,剝了殼就上口咬,一面咬一面問雲琇,“雲琇,我看不是還有好些螃蟹嗎,幹嘛不都蒸了?”
“那些留著明天給你們做蟹黃拌面。”雲琇從那二十多隻裡把肥碩的都挑了出來,余下的在盆裡放著。
“真的!”
雲琇道:“不止呢,村長還要給你們放假。”
“放什麽假?”於木陽問,眾人都抬頭向李寸心看過來。
李寸心說道:“現在稻子收了,建房子也不急一兩天,從明天開始,我們休息兩天。”
王燃問道:“那休息的時候做什麽?”眾人每天的事都派得滿滿的,陡然閑下來,都不知該做什麽
李寸心道:“睡覺也好,發呆也好,還是去哪兒散步也好,隨便你們,反正歇兩天不做事。”
於木陽道:“唉,王哥,我們明天去釣魚,你不是想去趙哥營地那邊的湖泊去瞧瞧?”
王燃道:“成啊!”
於木陽開了個頭,眾人來了興致,被啟發了靈感,你來我往的討論是去森林裡打獵,去湖泊挖蓮藕,還是讓苗炳編個竹編的足球,他們好踢球。
李寸心吃得差不多了,手托著臉,也不插話,只是微笑著靜靜地看著桌前這十幾人目光閃亮,眉飛色舞的臉。
顏柏玉也不知在何時放下了筷子,目光落在身旁,默然注視著李寸心。
第49章
隔天, 眾人還是照常早起,他們的生活實在太規律,即便知道第二天休息, 想要懶散一點,可到了夜裡, 沒有休閑娛樂的方式, 甚至連燈都沒有, 他們熬不了夜, 就只能到了點睡,每天天蒙蒙亮,體內的生物鍾敲了響, 腦袋和身體清醒異常,眼睛瞪得似銅鈴, 想睡懶覺也睡不著。
扒完了碗裡噴香的蟹黃拌面, 十八個人兵分了兩路,沒去過趙蓬萊營地邊上那片湖泊的, 都跟著他過去湖泊那邊釣魚挖蓮藕了。
余下的人留在家裡,原說是踢球,苗炳的藤球還沒做好,李寸心幾個也不想折騰, 歇了半晌,著實閑不住。
趙蓬萊和許印找了些大小適中的木塊和石頭, 做上記號,用木炭在堂屋的磚地上畫了棋盤,兩個人席地而坐下起了象棋來。
沒多久許印敗下陣來, 顏柏玉頂了許印的位置和趙蓬萊對戰, 許印在一邊觀戰。
李寸心和夏晴柳錯金在一邊剝著剛收不久的棉花, 好奇地把竹簍挪了位,坐近了些看兩個人下棋。
她其實不太會下象棋,只知道馬走日、象飛田、炮打隔山、車架一往無前這種簡單的走棋規則,但這不妨礙她看兩軍對壘看得津津有味。
她私心裡希望顏柏玉能贏,看到她棋子被吃,就像丟了糧食一樣肉疼,看到趙蓬萊皺眉苦思,舉棋不定,又仿佛是自己下了一招好棋讓他陷入困境,有點小得意。
“將軍。”顏柏玉自如的將那有棱有角的石子挪了最後一步。
掛角馬殺。
趙蓬萊輸了,反倒如釋重負松了口氣,抹著額頭的汗,笑道:“技不如人,棋差一招。”
許印罕見地露出點急性子,揮手趕人,“輸家下場,歸我了。”
李寸心手上剝著棉花,挑著棉籽,目光全不在手上,在棋盤裡。
“你要不要來下一盤?”顏柏玉向自己的位置示意。
李寸心說道:“五子棋我倒是會一點,象棋不太行,你們玩吧。”
夏晴說道:“要不之後我和一葵得空了,給你們整盒正兒八經的棋盤棋子出來?”
李寸心高興道:“還可以做一副麻將和撲克牌出來。”
“最好是別做。”許印抬手做了個打斷的手勢,肅然道:“像這種一局用時少,門檻低,娛樂性強,還可以進行利益博弈的東西,現代都有多少人上癮,更何況這個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地方。我們現在的日子雖然說得上平穩,但要說‘好’,還差了十萬八千裡遠。你要是把這些東西做出來,心志堅定的或許隻拿它來消遣娛樂,自製力沒那麽強的恐怕要玩物喪志,這樣容易打消大家做事的積極性。要我說,這象棋也別正經做,就這樣,閑下來了要實在無聊想來一局,揀幾塊石頭也能下。”
趙蓬萊點著頭,“我讚同許哥說的,我們剛起步,屋在建,衣在織,倉庫存糧不豐,我們還需要很長的時間來發展,現在還不到懈怠享樂的時候。”
“我沒想那麽多……”李寸心訕笑著,手裡的棉桃忘了剝,直接扔進了一邊裝棉花的竹簍裡。“柏玉,你覺得呢?”
顏柏玉撿起棋子擺回了它原本的位置,說道:“現在確實不適合做這些東西。”
“唔。”李寸心摸摸耳朵,“那就不做。”
顏柏玉三人下了幾盤後,便擦了棋盤,丟了棋子,端了椅子和李寸心三人一起剝棉花。
因為去年棉花不夠,把李寸心幾年積攢的棉花都用盡了,也就彈了幾床棉被,用時方恨少,去年種冬小麥,今年種棉花,都把田拓寬了再拓寬,兩次增開荒地,種得多,收得自然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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