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棠能感覺到背後之人的氣息,她的心臟此刻“咚咚咚”跳個不停。她只能穩住心神,裝作不在意問面善的女官:“你能幫我下去一趟嗎?我需要置辦些東西。”
面善的女官面上起了疑惑,深深感到這位王妃想一套做一套的隨意。算了,她又在心底思索著,那王妃還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的心性都是不穩定的。
面善女官又等了片刻,等她拿筆把鴉棠要的一些東西認真記下,就疊好紙張塞進提在手腕上的木籃離開了庭院。
確認女官完全離開以後,鴉棠拍了拍小胸脯,長長呼出一口氣。
“嚇死我了!”她的臉上掛著劫後余生的笑容。
隨即,鴉棠轉身,撲向了那位長相平凡,態度冷漠的女官懷裡。只見女官平庸的五官眉毛蹙起,她的雙腳僵硬站著,而雙手就任憑鴉棠的擁抱,無處安放高高舉在半空中。
“你......”她想說點什麽,又不想說。
下一秒,那一團柔軟的小小的人兒竟然順著她的腿根,四肢並發爬到了她的腰上緊緊掛起。女官好像被小王妃的舉動所震驚,又害怕她跌落下去,身體一動也不敢動,雙手虛圈在她下面,保護著小人兒的安全。
細嫩的雙臂圈著女官的脖頸,蓮藕似的小短腿努力圈在女官的腰上。女官們的衣服形製和卡洛世界裡大多數的平民都一樣,女性以露出細腰為美,喜好在腰部做一些裝飾。小白腿從裙擺裡露出來,跨在裸/露的巧克力色緊實的蠻腰上。
兩相肌膚相貼,女官不習慣地打了一個哆嗦,差點沒把鴉棠甩出去。
還好她看起來是個意志力堅定的人,緊緊又回手兜住了鴉棠的小屁屁。
這下子,得逞的小孩兒露出月牙兒一樣的笑臉。呼出的奶氣都要噴到女官的面上,她把小臉蛋貼上女官的頸彎,稚嫩的聲音甜得要掐出水來:“我可等到你了!”聲音裡滿滿的是興奮和愉悅。
說完這句話後,她又想起了什麽,忽然小嘴一撇,再次埋進女官的懷裡,淚水說流就流,浸濕了女官胸前的大塊衣衫。
“你怎麽現在才來啊~我以為我快要死了!嗚嗚嗚!”她一說完,就嚎啕大哭,胸腔裡一陣陣起伏,哭得停不下來。
“貢女——”女官實在不想再叫出“王妃”這個稱呼,想說鴉棠認錯人了,但怎麽也不忍開口。
一雙撲朔著淚水,水盈盈的大眼睛委屈抬頭看她:“你生我的氣了,對不對?”鴉棠越想越難過,她哪知道風零會扮作女官跟在她的身邊呢?尤其剛剛還用那麽可怕的氣場嚇她,小動物對危險的直覺都是很靈敏。鴉棠可以肯定在她說自己是懷雲受寵的王妃的時候,風零肯定是生氣了。同時,鴉棠還覺得非常委屈,她讀過石碑上的記載,又有前世的記憶在。她再清楚不過風零逆天的能力了,有風零在的地方,任何人都會給她讓路。
風零就是天神的寵兒,她是石碑故事中隨便抬手就能“呼風喚雨”的女主,她明明可以使用玄鏡的能力直接把她帶走,離開這個可怕的世界。可是風零不聲不響出現在她身邊就算了,也不提醒她。不提醒她就算了,風零還妄圖離開她。
如果不是鴉棠自己眼尖,看到了風零耳根後面的小痣,熟悉風零的行走動作,了解她異於常人的強迫症。那她是不是今天就徹底和風零錯過了呢?
更可氣的是,此時她都已經認出風零來,又抱在她的身上,連撲在鼻息裡的味道都是那樣熟悉,風零還想掩飾自己的身份。
剛剛喊她什麽?“貢女?”
鴉棠越發肯定:“姐姐,就是你!我不會認錯的。”
“女官”在孩子的撒嬌中敗下陣來,面色仍不是很好。
“你先下來。”她的語氣乾巴巴的,還像一潭死水般平靜。
鴉棠才不要下去,她好不容易等到了風零,她害怕她一下去,風零就借玄鏡的神力消失了。
“女官”,也就是風零感覺到,自她說話以後,鴉棠抱她更緊了。風零別扭直視前方牆上掛的一套衣服,盡量不低頭去看鴉棠的表情。她也不太想看,她心裡清楚,這孩子剛剛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時候,可是炫耀那個女王對她有多寵愛來著。連對她的善意提醒都不在乎,為了反駁她的話,惱羞成怒要把她追出去。
難道每一個小孩子都是這麽的見風使舵,任性妄為,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嗎?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個變態女王的狼子野心,曾經她養母把她關在這裡折磨,希望她永遠不要長大,一直保持小孩的天真和無邪。如今,一邊說著討厭女童的人,一邊又把另外一個小女孩送進自己曾經有過童年陰影的屋子裡,根本就是居心叵測。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鴉棠還傻傻地以為對方愛她。
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想來對愛的理解也就是關懷,誰給她糖果就覺得誰好。尤其那麽小就失去父母疼愛的孩子,想來更容易誤入歧途。風零雖然不喜歡鴉棠的太過算計,也有些惱怒小孩子的三心二意。但既然鴉棠是自己撿來的小孩,她答應會養鴉棠一輩子,就會好好照顧她長大,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鴉棠墜入深淵。
昨晚她看到那一幕之後,又半路折返,碰巧就看到了女王對鴉棠的試圖侵犯。
如果不是她及時用玄鏡重傷了女王的內髒,女王就差點順從獸/欲對鴉棠做出慘無人道的行為了。雖然那人後來又自己插了自己一刀,但那又如何?對一個女孩造成的心理影響可是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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