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雲哭著道:“爹……這簪子是我刻意放到雁秋那的,我…我不想嫁給太傅家的林公子,所以才弄出這一出,不是雁秋的錯……”
“好得很啊,好得很……”李承鉉一指李落雲,又指著蓉煙,“瞧你把她慣成什麽樣子!她一個庶女嫁一個嫡子還敢不願,還在這賊喊捉賊,好得很啊!”
小妾見機上前拍了拍李承鉉的背,聲音柔和至極:“老爺,可別氣壞了身子……”
李承鉉順了順氣,指著李落雲,“你去大理寺思過兩個月,給我抄幾本佛經,林塵同你的婚事已經定在了六月末,你要是不嫁,你就別再進李府!”
李落雲擦了擦眼淚,聲音可憐:“爹爹,我嫁,林公子一表人才,是我高攀了。我明日就去大理寺抄佛經替您祈福。”
李承鉉一揮袖,去了牡丹閣,蓉煙也追了出去。
李言兮站在堂內看著他遠去,隱在袖子裡的手攥了一下,又複而松開拳,面上自始至終一派溫和。
六月末,是她娘親的忌日。
李承鉉走後,李落雲收起了楚楚可憐的模樣,狠狠瞪了李言兮一眼:“是不是你從中作梗?”
李言兮絲毫不惱,朝著她溫溫和和一笑:“姐姐在說什麽呢,不是姐姐不想嫁給林公子,這才把簪子放到自家丫鬟床下的嗎?”
“一定是你,李言兮,別裝了!明明比誰都要惡毒,裝什麽大好人!”
李言兮彎了彎唇:“姐姐可別氣壞了身子,你若垮了,蓉娘就更傷心了。”說著轉身淹入夜色中。
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春桃頗為不解的問她:“今個老爺怎麽會發那麽大的火?”
她看了看院子裡的花,葉子邊際都枯黃了,嘴上回答春桃道:“許是朝中黨派相爭,太傅偏向了對立黨派這次聯姻重要至極,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小到一根林塵送的簪子都不可以出現閃失。”
春桃睜大眸子:“小姐可真聰明。”
李言兮又湊近看了看院中的迎春花,發現較之前幾日沒那麽有生機,對春桃道:“這幾日你叫人按時澆水了嗎?”
春桃靜了幾秒,搖搖頭,訕訕道:“小姐,我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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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持續傳來打仗的消息,大宋陷入備戰狀態,三十六座城池的糧草不斷運往北方邊境。
李言兮原先等待秦老將軍從邊疆回來過六十大壽,靠他得到朝庭支持的計劃不了了之。
現今邊疆的變故她理不清楚,京中臥底眼線的事情又毫無進展。
她甚至猜想流火國已經提前將內線埋伏好了,只要邊關那裡沒守住 ,三十六座城池就會不攻自破。
李言兮緩了緩神,從床上坐起,因為一夜的噩夢滿身冷汗。
她原本已經很少再夢到前輩子滅國那一日了,這幾日卻噩夢連連,血腥味和啼哭聲真實得好像她重生了才是一場夢一樣。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可是又找不到可以幫她的人。
皇上她不可輕易見到,而宋若……
盡管潛意識在逃避,但是李言兮知道,她想去找宋若,把上輩子的事情告訴她。
或許在很早之前,當上元節第一次同宋若見面的時候,她就想全盤托出。
她知道有長公主的幫忙,一切都會順利很多。
甚至還會引起皇上注重這件事,從而揪出京中臥底的內奸。
乃至能說服皇上對三十六城的軍部進行大清理。
要想像流火國那樣不知不覺把大宋收入囊中,而不引起任何猜疑,除了有後期凌夫人的功勞,前期那些潛伏的人更是功不可沒。
這些人要至少要潛伏十年之久才能在軍中朝中獲得高位。
大抵還不止十年,或許很早之前,寅宗時期,就有流火國的人滲入大宋。
慢慢地,這些人形成緊密的關系網。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因為心底的那絲害怕而作出失誤的決斷。
當前的情況十分危急,她得去找宋若。
不管宋若會不會問起上輩子自己的事,她都必須去。
如果問了——
……不過是如實告訴她自己在重生前曾將她毒傻罷了。
李言兮喚來春桃梳好妝,跑去廣軒堂候著,李承鉉剛從內室裡出來,她便迎了上去。
她知道李承鉉著急上朝,這時候作決定往往思慮較少,於是溫聲道:“爹,姐姐在大理寺待了許多天了,我想去看看她,順道給她送些點心。”
李承鉉早便消了氣,這一下也覺得自己罰的太重了,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兒。
有了這個台階下便讓李言兮去了,還道:“你姐姐喜歡永安店的糕點,買那的。”
李言兮點點頭,帶著春桃出了府。
第11章 公主府
大理寺還是得去一趟的,她知道這個不能糊弄過去。
只能極力縮減送糕點的時間,再去找宋若。
李言兮在拱辰街永安店買了些許糕點,再是雇了輛馬車,半個時辰便到了大理寺。
等她在小和尚的指引下找到李落雲時,李落雲正在抄寫佛經。
許是抄得有些惱了,氣得拍了一下矮桌,旁邊雁秋在給李落雲磨墨。
兩人看見她和春桃,同時止住了動作。
雁秋攔在了李落雲身前,“你來做什麽?來看我家小姐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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