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春天已經來了。
任憫禾回到屋子裡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澡,在山裡滾了七天,每天燒水擦拭身體太費勁了。
陷入溫水的一瞬間,她長長的舒了口氣,沉寂許久的口腕重新活躍了起來。
這幾天下來,口腕又長了一些,在凝神專心的控制下,四個口腕已經可以同時做不同的事了,再訓練一段時間,應該很快就能熟練操控了。
掛在身上的水珠被口腕一抹,瞬間不見蹤影,任憫禾對著鏡子打量半晌,最長的兩根口腕已經垂到腳腕,另外兩根短的,也已經在臀下了。
“吃飯了。”
許良玉在門外喊道。
想著一會兒就可以睡覺了,任憫禾直接套了平時睡覺穿的吊帶睡裙出去。
“等你A1的口腕技能完全熟練了......”
許良玉把碗筷擺好,一抬眼就看見一片晃蕩的雪白,她眨了下眼睛,發現並不是幻覺,抬眼,撞進一片淡然的墨眸。
“然後呢?”
任憫禾的手放在筷子上,等著許良玉說完話。
許良玉慢吞吞的坐回到椅子上,睡裙絲薄柔軟,壓得任憫禾的身軀前凸後翹,許良玉強製自己把視線壓在任憫禾的臉上。
半乾的頭髮被口腕攏著,露出光潔的額頭,被溫水浸潤過的唇瓣嬌嫩欲滴,連帶著眼尾都是濕漉漉的緋紅.....
許良玉視線有些飄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你....你吃完...就睡覺了嗎?”
“是,所以你剛剛說得,完全熟練後,怎樣?”任憫禾再次問道。
許良玉垂眼看菜,“去於緣那裡檢查一下,看看符不符合用藥標準。”
“嗯,行。”
見許良玉說完,任憫禾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許良玉食不知味,眼睛總是忍不住看向任憫禾,那圓潤潔白的肩頭,那脖頸上隨著吞咽動作而微顫的鎖骨胸膛,微張的紅唇.....
見一次色就起一次意,實在不像自己了。
許良玉心裡暗歎一聲,第一次和任憫禾吃飯沒有說話。
就在許良玉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時候,任憫禾不習慣了,平日裡吃飯,許良玉總會找點話題來說,今天她這樣安靜,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兩人似乎都有些微妙的尷尬,任憫禾吃完飯,匆匆說了聲‘睡了’,就回到了自己房間裡。
這幾天夜裡的氣溫對於任憫禾來說正好,陽台門大開著,涼風灌進屋子裡,側躺在床上的人緊閉著雙眼,口腕乖順的趴在床上,隨著主人微微攏起的眉宇,顏色忽而變粉,忽而變黑。
任憫禾猛地睜開眼,眼神還殘留著迷茫,繼而意識到自己夢見了什麽,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怎麽可能....
背後的口腕顫顫巍巍探過來,蹭蹭她的指尖,任憫禾瞳孔微縮地盯著那片粉色。
【嘭——】
門外傳來什麽東西掉落的聲音,灌進來的涼風把她的腦子稍微吹得清醒了一點,她深呼吸幾次,突然頓住....
什麽味道...
鼻端縈繞一股很淺淡的松柏木香,像是剛回來的雪山中的味道,清泠泠的.....
剛剛褪下去的燥熱又緩慢地在體內升騰,任憫禾很快就意識到這股味道什麽了......
是alpha的信息素。
是許良玉的信息素。
任憫禾見識過alpha情熱期的模樣,她在猶豫要不要去看看許良玉現在的情況,或許,她已經打了抑製劑,估計等會兒就過去了。
十分鍾後。
味道非但沒有淡下去,反倒是越來越濃鬱了。
任憫禾被SSS級信息素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用口腕捂住口鼻,邁著被信息素包裹的有些沉重的腿,推開了房門。
客廳的信息素味道更重,像是回到了那片松柏山林中。
“許良玉。”任憫禾屏氣敲響許良玉的門,“你沒有抑製劑嗎?”
房門內很安靜,任憫禾等了很久也沒有回應,就再次用力敲了敲門,又是一片寂靜,她忍無可忍,試探性地擰開門把手。
任憫禾很輕易的打開了門。
房間裡沒開燈,窗簾遮蓋密實,眼前只有一片混沌的黑色,任憫禾試探性叫了一聲,“許良玉。”
在她視野模糊的混沌中,床上的被子掙動了一下,極輕地應了一聲。
任憫禾打開燈,才看清房間裡的模樣。
床頭櫃上的台燈掉落在地板上,旁邊還散落著兩支空了的抑製劑藥劑管,凌亂的床單上鼓著個小山包。
“你已經打了抑製劑了?”
松柏木香濃鬱的遮擋不住,從縫隙中竄進鼻腔。
“出去....”
許良玉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悶悶的,有些沙啞。
“要不要去醫院?”
任憫禾沒聽許良玉的話,回憶著夢裡的場景,下意識地往許良玉的方向走,“需要幫忙嗎?”
在文國,諸侯王族想要誰,誰就得乖乖服侍著,任憫禾在文國沒見著過想要的人,到了這裡,居然在夢裡有了荒唐的念想。
任憫禾向來不會為難自己,既然有了念頭,那就順著欲念走就是了。
許良玉沒有說話,山包往旁邊挪了挪,任憫禾操控著另一隻口腕探進被子裡,循循善誘,“不需要嗎?”
良久,從口腕處傳來一陣灼熱的燙意,任憫禾嘴唇微勾,“我不看,我就在這裡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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