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洗漱完出來,劉醫生已經睡著打著鼾,夏乙隨便抓了抓頭髮扎了個低馬尾,穿上白大褂離開休息室。
這幾天沒有回家,休息室裡的床偏硬,睡的她身上骨頭不舒服。
夏乙揉著後脖頸,睡眠不足頭也有點兒暈,今天盧春好和陶小綿要是沒有什麽異樣,她忙完了上午的門診下午回去睡個半天養養精神。
進病房看見陶媽媽也剛起床,看見夏乙她有些愣,“夏醫生這麽早啊。”
“小綿怎麽樣了。”夏乙問。
“挺好的,昨晚上一夜都沒醒。”陶媽媽說。
陶小綿的監測儀沒有什麽異常。
“好,”夏乙看她穿戴整齊,說,“你要去上班了?”
“是啊,”陶媽媽背上小包,“那我就走了。”
夏乙點點頭,等她走後繞到隔壁病床簾子後面,盧春好睡得很沉,監測儀上也一切正常。
她摸摸盧春好的額頭,體溫也正常了。
夏乙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
盧春好呼吸均勻,側躺著縮在一塊兒,只露出半張臉,臉很小,也沒什麽肉,側臉下頜線的線條分外明顯。
太瘦了。
夏乙伸手在她臉上滑過,手指像是觸電一般有著細小的電流滑過,她猛地收回手,站起身匆促離開病房。
手指上的微麻感讓夏乙快一上午都沒能甩掉。
她按下叫號器,已經是上午最後一個病人了,夏乙端起杯子喝口茶,頭疼的讓她有些不舒服了。
辦公室進來個人,夏乙放下杯子,說,“就診卡。”
“沒有,”那人坐到她面前,“網上掛號的,沒辦。”
夏乙抬眼,是個女人,她看向電腦裡的掛號信息,賀瑜,因為是新辦的,也沒有以前的就診記錄。
“哪裡有問題?”夏乙問。
“夏醫生,”賀瑜看著她,“我在網上搜過,你是專攻於線粒體這方面的醫生,也是青雲市這方面最厲害的醫生,發表過關於線粒體的SCI就有好幾篇。”
夏乙被她上來這一套馬屁拍的猝不及防,訕笑一聲,“哪有,所以你身體哪裡有問題。”
“我是想向夏醫生打聽一個人,”賀瑜說,“她有線粒體腦肌病,來青雲市好幾個月了,我猜她可能會找你看病。”
夏乙怔愣,“你不是來看病的。”
“是。”
“那很抱歉,”夏乙搖頭,她腦袋疼,懶的應付這種不是來看病的,“我每天看診的病人很多,沒辦法記住每個人。”
“哦。”賀瑜略顯失望,她垂眸。
“沒事兒的話…”夏乙帶著趕人的語氣,站起身,“我還要忙,你…”
“盧春好,”賀瑜突然開口,“夏醫生可有印象。”
夏乙猛地頓住,起身的動作站到一半僵住了。
賀瑜看她的反應很是驚喜,她也站起身,“夏醫生知道。”
是肯定的語氣。
夏乙知道自己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此刻再說自己不認識就有點刻意了。
她眼神掃了一下賀瑜,“你是她什麽人。”
聽夏乙這麽說,賀瑜笑了知道自己總算是找到了,“我…是她女朋友。”
夏乙手指抖了一下,一上午沒甩掉的酥麻感瞬間沒了,她喉嚨滾了滾,“據我所知,她是單身。”
“夏醫生…”賀瑜張了張嘴,“跟春好很熟?”
“我是她的主治醫生。”夏乙說。
“哦哦,”賀瑜反應了過來,“是,我們鬧了矛盾,所以我在找她,夏醫生知道她在哪兒嗎。”
夏乙沉默,如果站在一個醫生角度,病人的親屬朋友來找,她自然沒有道理隱瞞,但站在朋友的角度,她並沒有那麽希望去告訴眼前的人盧春好在哪。
女朋友?亦或者是前女友。
沉默的短短五秒鍾內,夏乙說,“她在治療,我沒有聽她說過有什麽女朋友,所以抱歉。”
“沒事沒事,”賀瑜抬手,“女不女朋友的不重要,我想知道她治療怎麽樣了,還好嗎。”
夏乙脫掉身上的白大褂,說,“我下班了。”
她打開櫃子拿上包往外走,賀瑜跟上她出了辦公室。
“夏醫生,你是春好的醫生,”賀瑜說,“你應該知道她沒有家人,朋友甚少,我作為她…同學,我很擔心她。”
夏乙鎖好辦公室門,頭疼到快要炸開,她沒搭理賀瑜。
坐到車裡,夏乙捏了捏鼻梁。
女朋友。
她閉著眼睛歎息,心裡被刺撓著讓她煩躁,但她現在急需回去補眠。
一腳油門,車離開了停車場。
有幾天沒回家了,家裡電費忘了繳沒有電,夏乙衝了個澡,拉起臥室窗簾,上了床就睡著了。
一覺睡的挺亂,亂七八糟做了很多夢,鬧鍾響的時候夏乙睜開眼睛,黑漆漆的房間讓她忘了今夕何夕。
撈過響著的手機關掉鬧鍾,已經下午六點了,她睡了四個多小時,感覺好像隻睡了一會兒。
在手機裡繳了電費,抹黑穿上衣服,弄好後家裡電來了。
關掉燈關上門出去,在小區門口隨便吃了碗面,開著車回到了老爸老媽家。
“誰啊?”老爸隔著門問了一句。
“夏乙。”夏乙說。
夏乙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老爸姍姍來遲打開了門,“怎麽突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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