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和他結婚,也是假情侶。”
“我想你只有我一個情侶。”李安之顫聲道。
她眼眶泛起紅,方含章氣頓時消了大半。如果是一言不合導致的仇殺,那簡直離譜到家,但若理解成情殺,雖然仍是大錯,但也能理解一些。
李安之的淚水在眼角搖搖欲墜,但這事情可不能就這麽算了,方含章繃著臉繼續教育她。
“你就算想實現目標,也不能用違法手段,不僅會傷害別人,也會傷害你自己。你連瀏覽記錄的存在都不知道,你憑什麽認為自己能乾乾淨淨的毀屍滅跡?如果這次我沒攔著你,要是暴露,你就會被抓起來,下場很慘!”
“那你幫我?”
“誰要幫你犯罪!”
“那我該怎麽實現目標?”李安之請教道。
要方含章教,怎麽成為方含章唯一的情侶,那可真是和出題人要答案。
“我不準備結婚了。”
方含章心中歎了口氣,早知道她這麽抗拒,這場交易從一開始就不會成立——籌碼不對等。本來形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兩人省些面對世俗的力氣,李安之如此不情願,那就本末倒置了。
“不行。”李安之頭搖的像撥浪鼓,“你以後要和我結婚。”
“同性不能結婚。”方含章語氣遺憾。
“啊?誰定的?”
“大部分國家都這樣。”
“所以,是法律不允許?”李安之疑惑,“可是結婚和法律有什麽關系?我們那時候結婚,就只要找個見證人就行,特殊情況下,見證人都不用找,只需要雙方許下生死契闊。”
方含章恍然,未來沒有擁有強大執行力的部門給她發紅本本,她自然不會覺得紅本本有什麽意義,她的目的只是想成為自己唯一的情侶。
第一次談戀愛的人,是要更反常一些,方含章一下理解了李安之近期的沉默寡言,忸怩作態。
“你有想過自己的婚禮嗎?”
“想過,本來想著讓阿爸做見證人,應該是沒機會了。”李安之眼神一暗,“不過要是不來到這裡,阿爸應該也沒機會見證,我大概會孤獨終老。”
“我會把我們的故事寫到啟示錄中,若是阿爸在未來看到了,就是跨越時空的見證。”
窗外的樹長出幾片嫩芽,輕輕地,輕輕地呼吸著,樹梢隱隱地起伏,仿若在靜靜地思索。
“那我們現在是情侶了嗎?”李安之忽然抬頭,凝視著她,眼中泛著光。
“那些問題,你想明白了?”
“沒有,我覺得我短時間內想不明白。”李安之搖搖頭,然後身體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些,言語懇切,“可我現在就想和你做情侶。”
“那你怎麽確定對我不是依賴,不是朋友間的好感?”方含章擔心李安之搞不懂感激與喜歡的區別。
“我覺得你把喜歡想得太複雜了,我和你在一起很開心,一看到你就想和你做實驗,不能做的話,我就很難受。”
李安之眉目清泠,像是一整季的雪,她輕咬下唇,眼神逐漸堅定,身體如她的眼波般微微搖曳,隨後站定,微微仰著腦袋,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方含章,貝齒輕啟,聲音柔和而堅定,像掛在屋簷上正消融的冰。
“我搞不清楚那麽複雜的感情,但我無比確定我喜歡你。”
方含章醒悟,原來不止她在努力憋著愛意,李安之心中也有萬般柔情未曾訴說。
無數畫面湧上心頭,初見驚魂的月下猛人,卸下面具的柔弱少女,一步步建立的信任......
“那我們是情侶了。”
方含章泛紅的臉上漾出笑意,像溫暖的陽光。
今年是極冷的寒冬,遍地是雪,到處是冰。李安之眼裡,也一直是冰和雪。但春天快到了,太陽熱切,於是冰化了,雪融了,
一整季的冰雪都融化在李安之眼裡。
她扯著嘴角,眯著眼睛,方才搖搖欲墜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像在笑著哭。
那笑,是大海擁抱海島,是星星跳躍浪花,是枯木長出嫩芽,是春天遮掩冬季。
眼淚,被太陽蒸發,告別水的映影,隨著風的輕歌,化作霧氣飄上天空,成了雲的留痕。
李安之一下撲進方含章懷裡。
甜甜甜!
節奏比計劃快,但愛情就是這樣不講道理,不講邏輯,不講大綱。
第26章 嚴苛
李安之撲進方含章懷裡,情緒激動,沒收住力氣。
方含章一下被撲倒了。
還好身後是沙發,才沒釀成慘劇。
方含章被她壓在沙發上,胸前軟軟的,但還是擠壓得她喘不過氣。
方含章雙手在沙發上用力一撐,紋絲不動。
方含章使勁推她,紋絲不動。
方含章對未來的姿勢產生懷疑,她怕不是永遠得不到主動權,永遠只能被壓在下面。
“起來。”方含章紅著臉說。
李安之坐起來,雙腿叉開在方含章腰兩側,雙手撐著方含章柔軟的腰,疑惑的問,“情侶不能擁抱嗎?”
方含章躺在沙發上,一手放在胸口,喘著氣說,“可以,只是你力氣太大,抱得我喘不過氣。”
“那我輕點?”李安之眨眨眼。
太陽落山,天徹底黑了。
李安之迷失遺忘了自己,尖尖的下巴緊貼方含章的肩,似乎想扎根在那。月光環繞著她,她像星星一樣在方含章的身體上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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