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原主擁有這麽多白箏的好感度,那說明對方的話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可信的。
只是方才自己偽裝成了盲女,估摸著白箏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誰,所以肯定不會講出全部實情。
再說了,齊皇完全沒有理由暗殺原主,所以蕭瑾並不會相信刺客說出的最為尊貴之人即是齊皇。
不過如果說是太子,她是很相信的。
畢竟以男主的狗東西人設,很像能乾得這種事的人。
如若不是身邊站著蘇檀,還有給她推輪椅的楚韶,蕭瑾簡直想長歎一口氣,感慨魔幻的劇情展開。
她只是為了做任務搶了個親,卻莫名產生出一種洗牌重開的錯覺。
只不過,這種錯覺還沒持續到一秒,事情就更加迅速地產生了變化。
在雲梯剛降至第三層時,木框劇烈晃動了一瞬,之後卡在了第二層和底層之間,上不來也下不去。
因得蕭瑾坐在輪椅上,倒是感受不到什麽太大的波動。
而楚韶武功高強,這樣的小范圍晃動也奈何不了她。
只是苦了蘇檀,她並非習武之人,幸虧及時抓住了木框的邊緣,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這一晃,把蕭瑾的思路都晃沒了。
隔著一層綢紗,蕭瑾望向湧入煙雨樓的那隊衛兵,莫名覺得對方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
還沒等蕭瑾回憶起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這些人,樓外就傳來了一道讓她更為熟悉的聲音。
嗓音很輕,尾調卻微微上揚,聽起來頗為傲慢:“今日一見,才知煙雨樓果真熱鬧非凡,不愧為京中第一樓。”
隻憑這句話,就足以讓蕭瑾知道對方是誰了。
前一句話尚且算得上是讚美,不過下一句話,明顯就變了味兒:“只是太過熱鬧,難免會引火燒身。”
琵琶聲戛然而止。
聽見這番言辭,歌姬們停下了撥弦的動作,惶然扭頭往煙雨樓外望去。
四皇子身披裘衣,在護衛的簇擁下緩緩踏入了門檻。
站定之後,笑望著堂內眾人,朗聲道:“今日有人向本殿告密,說是煙雨樓參與了刺殺燕王一事,所以本殿特意來此,替三哥揪出幕後主使。”
“所以今兒個這曲子呢,諸位便不必聽了,本殿改日再宴請各位,去本殿的皇子府上聽個夠,至於現在……”
眾人知道此人即是四皇子之後,心中本就驚疑不定,嚇得連懷裡的美姬都撂了。
還沒弄明白四皇子今天唱的到底是哪一出,便聽見對方輕飄飄地吐出了最後一句話。
“……現在封鎖煙雨樓,給本殿搜。”
第30章
四皇子的聲音回蕩在大堂中央。
由於此時堂內寂靜無聲,故而他說出口的話極具穿透力,就連坐在三四層的客人都能聽見。
客人們不再賞曲,轉而推開隔扇門去看,只見幾十名衛兵腰間皆佩有刀劍,魚貫而入,往煙雨樓各層樓閣奔去。
皇子府的衛兵蠻橫跋扈,如同鬣犬般竄入各間雅閣,在紅綃軟榻間掀起一陣驚呼。
九層高樓之上的白箏也坐不住了,連忙遣人去攔。奈何受雇於煙雨樓的打手並不多,並不足以與蕭逸帶來的衛兵相抗衡。
白箏心知來者不善,乘雲梯降至底層,意欲出面主持大局。
只是坐在雲梯裡,意外發現雲梯門口的木框斷了一截,可方才那三人乘雲梯下去時,梯子未曾損壞。
白箏有些疑惑,抬頭環顧四周,也未曾瞧見三人的蹤影。
移開視線,再望向兵荒馬亂的大堂中央,一方八仙桌上正端坐著喝茶的四殿下蕭逸。見此情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疾步行至蕭逸跟前。
蕭逸啜著茶,眉宇間頗有一股閑適自在的意味,似乎真把煙雨樓當成他的皇子府了。
白箏看著蕭逸,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能盡量讓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靜。
只可惜再怎麽克制,她終究也不是脾性極好的人。
一甩袖,指著樓閣上驚惶縮成一團的姑娘們,冷聲質問:“四殿下,您不由分說便闖進煙雨樓,擾亂皇城秩序,可曾將大齊律法放在眼裡!”
四皇子坐在椅子上,神態倒是自若,卻留了個眼神,時刻關注著大堂眾人的一舉一動。
方才他進來時,就在人群裡尋找管事所說的那位盲眼女子。然而將煙雨樓找了一大圈,也沒有瞧見那個眼睛蒙著白綢,坐在輪椅上的人。
聽著周圍嘈雜的聲響,四皇子眉峰微皺,抬眼望向站在面前的白箏。
若有所思將白箏看了許久,片刻後笑了笑,問道:“白小姐,若非要扯上大齊律法,敢問密謀刺殺王侯,又該當何罪?”
……
四皇子不會想到,他之所以找不到他想找的人,是因為早在他踏入煙雨樓的那一刻,那人便隱匿了身形。
多虧了四皇子辨識度過高的聲音,還有對方先作聲再進門的出場方式。
如果不是這樣,而是先進門再裝逼的話,四皇子可能一眼就能瞧見待在雲梯裡的蕭瑾了。
畢竟蕭瑾穿了一身雪袍,身旁又跟著惹眼的楚韶,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最後時刻,因為四皇子的突然出現,拉繩索的小廝被嚇了一跳,手上沒留神,不小心松了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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