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裡分別涉及到了書中世界四大國,以及各小國的歷史。
看不懂的地方,蕭瑾皆用朱砂圈點,再翻找翻找其它相關的書籍,如果實在看不明白,她也不指望能夠琢磨透,淺讀輒止便可。
畢竟,她也只是想了解齊、堯兩國的文化歷史罷了。
讀完之後,蕭瑾回憶起關於堯國“國師亂政”的那一段歷史,饒是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此人種種行為的內在邏輯。
畢竟那位國師當時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幾乎什麽都有了。
結果卻在後期一頓瞎操作,大興土木修什麽“琉璃城”,還大量征兵去攻打邊陲小國。
以至於原主領兵攻入堯國主城時,城內精兵竟只剩兩萬余名,毫無抵禦之力。
蕭瑾滿臉黑線,滅堯的主謀哪是原主啊,是堯國國師才對吧。
正在心中作感慨,抬起頭,卻見從書房外走進一位小侍女,恭敬地向她行禮:“王爺,張管事遣奴婢前來傳話,說王妃已在房中候著了。”
經過小侍女的提醒,蕭瑾這才想起自己還要跟女主共商大事,便頷首道:“回房吧。”
輪椅穿過回廊,碾過石板上的竹葉。
侍女推著竹製輪椅,蕭瑾抬眼望向四周,燕王府的燈籠一盞盞逐漸熄了,看來時辰已至深夜。
行至房門口時,蕭瑾敏銳地發現,主院兩側守夜的護衛似乎不見了。
蕭瑾完全不理解這是什麽操作,轉過頭,問身旁的侍女:“院子裡的護衛呢?”
雖然以楚韶的武功,就算這裡站著幾十名王府護衛,估計照樣也割麥子一樣殺了。
但有總比沒有好吧,起碼心裡還有點慰藉。
小侍女年紀尚小,卻也懂了些事,看著蕭瑾,紅著臉小聲解釋道:“回王爺的話,這是張管事的安排,說是……說是不要讓護衛們擾了王爺的興致。”
“……”
聽見興致這個詞,蕭瑾突然意識到了,老張怕是誤會了什麽。
這時候,她還抱有一絲希望,真心祈願老張的腦袋應該是正常的,而不是裝滿了帶有顏色的廢料。
不過當侍女推開門,順便悄無聲息地退下時,蕭瑾明白,事情已經徹底變得不對勁了。
但蕭瑾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不對勁。
站在門檻邊,望向坐在床帳邊的楚韶,蕭瑾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她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當時怎麽沒打爆老張的狗頭,容他使勁作妖,苟延殘喘至今。
看著床帳上掛的那幾緞紅綃,再看看端坐於床榻之上,隻著一層輕薄紗衣的楚韶。
蕭瑾沉默了,搖不動輪椅了,停在了門口。
要說為什麽搖不動了,因為蕭瑾實在沒這個膽量。
在蕭瑾心裡,楚韶邏輯強大且情緒波動過於莫測,本來就被她劃分在瘋批范圍內。
而此時的楚韶,顯然並不僅僅只是一個瘋批了,而是一個穿了某種富有情.趣的睡衣,施以粉黛、塗上口脂被迫營業的瘋批。
蕭瑾目所能及之處,楚韶墨發披散,著一身赭色紗衣,遠遠望過去,像是被朱簾掩映著的重重華樓。
坐於床榻,唇角含笑,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麽異樣。
但這樣的楚韶接下來會乾出什麽事,蕭瑾沉默且惶恐,完全無法預料到。
只能在心裡暗罵,畫面太美,老張你真的是魔鬼。
而反觀楚韶,自從那名侍女敲響自己的房門,羞澀地告訴她,蕭瑾今夜要在她房中留宿時,她就十分好奇,蕭瑾到底是何用意。
侍女告訴了楚韶很多事,譬如蕭瑾性情冷淡、不近女色,譬如夫妻之間該做些什麽事。
自始至終,楚韶只是微笑,不作言語地聽著。
侍女滔滔不絕地說了許久,到了最後,拿出兩個盒子,神秘地對楚韶說:“王妃娘娘,王爺對於床笫之事一向興致缺缺,所以若想抓住王爺的心,還需要用些其他手段。”
聽見這句話,楚韶似乎興致來了:“什麽手段?”
侍女揭開紅木盒子,裡面躺著一件紗質朱衣,金線繡了芍藥紋,在燭光下流動著碎星似的光。
雖說衣服是極好看的,但楚韶的興致卻瞬間消減了。
先前她聽見“抓住王爺的心”,還在期待侍女究竟要送給自己怎樣的利器,才能直接透過皮肉,緊攥住蕭瑾的心臟。
結果沒想到,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罷了。
楚韶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其它地方,指著第二個盒子問:“這裡面裝的是什麽?”
侍女捧著盒子,羞澀地笑了笑:“至於這塊盒子……因為王爺雙腿不便,所以張管家備了些東西,王妃可自行挑選,看看能否用得上。”
……
因為死亡的壓迫,蕭瑾根本就不敢動。
她不敢動,楚韶卻興味盎然,率先動了,緩緩起身,朱衣上的鎏金銅片碰撞出輕響。
蕭瑾看著楚韶赤足踩過地毯,步步走來。
輕衫籠著腰身勾勒出的優美線條,身後紗衣曳地,像是一尾潛遊在水底的紅鯉。
全書顏值天花板,外加武力值天花板,此時正行至身畔,微笑著對她說:“王爺,讓妾身推您入房吧。”
誠然,蕭瑾其實是很想喊出一聲救命的,然而心知自作孽不可活,現在根本沒人能救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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