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絕歌一驚,凝眉道:“是離間計。”
蕭瑾咳嗽兩聲:“大抵如此,不過,可能也並非完全如此。”
畢竟一切推測,都是建立在蕭霜是血雨樓樓主的情況下。
不過,如果蕭霜真的是血雨樓樓主,血雨樓幫她殺死穆遠的行為,便顯得有些不合理。
但如果不是,通過戲台子上的那一段堯國往事,可以得知研製出絕愁的人,應該就是蘇檀和百裡丹。
如果說蕭霜並非血雨樓樓主,也很難解釋,她的手上為什麽會持有絕愁蠱。
這是兩個最大的疑點。
所以蕭瑾需要用穆遠的死,來替那個小姑娘報仇。
同時,也可以借此看清楚一些東西。
葉絕歌也發現了,僅憑四皇子一人,恐怕不還足以布置出這樣一場局。
不過,她並未多說什麽。
只是對蕭瑾說:“無論如何,想害您的人,就是屬下的敵人。”
蕭瑾很淡然:“其實,人不應該畏懼自己的敵人。”
“怕只怕,想殺你的人,其實並非懷有殺心,想害你的人,也沒有害你的意。”
“很多時候,有些人總會打著為你好的旗號,乾出許多讓人無法理解的事。”
葉絕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現在,就不太能理解主子到底在說什麽。
好在蕭瑾還有下一句話:“既然無法理解,也搞不明白,最近天氣這麽熱,不如就……”
“先吃塊西瓜吧。”
蕭瑾淡定地說著話,把冰盤推給了葉絕歌。
小瓷盤裡,躺著兩塊冒冷氣的西瓜,鮮紅多汁,看起來挺可口。
嗯,這個轉折,是葉絕歌沒想到的。
葉絕歌愣過之後,接過冰盤:“多謝王爺。”
她把冰盤端在手上,還未送入口中。
誰知,蕭瑾盯著盤子裡未化的寒冰,忽然問:“徐郡守送來的瓜果,可曾給王妃送去一份?”
葉絕歌微愣。
這種生活方面的小事,平日裡自然不歸她管。
但事關楚韶,葉絕歌倒也知曉大概,應道:“您請放心,頭一份,就給王妃娘娘送過去了。”
蕭瑾點點頭。
果然,楚韶在王府裡的地位,比她這個正主兒高多了。敢情楚韶吃的,原來才是頭一份。
她還擱這兒鹹吃蘿卜淡操什麽心呢。
蕭瑾微抿茶,西瓜的清甜滋味依然縈繞在唇齒間,久未消散。
雖然還沒到夏天,但冰鎮西瓜,的確是夏天的神。
想到這裡,又看了一眼冷盤裡的西瓜。
瓜瓤色澤鮮紅,豔如脂膏。
蕭瑾卻腦子一抽,眼前無緣由地浮現出了一幕畫面。
幾月前,楚韶曾伸出指腹,點一筆朱砂。
湊近,輕貼,抹在她的唇邊。
朱砂猩紅,想來也是極亮眼的顏色。只不過,楚韶的指尖微涼,倒讓她分了心,記不清到底有多豔了。
不多時,蕭瑾便回過了神。
冷盤裡堆的冰已經快化完了,她卻將眉峰皺起。
葉絕歌察覺到蕭瑾的臉色不對勁,直覺出了什麽事。
心裡雖著急,面上還是得維持冷靜,小心詢問:“王爺,可是有何處不妥?”
蕭瑾垂下眸,盯住盤子裡的西瓜,不明不白地說了一句:
“冰化了。”
葉絕歌一頭霧水:“是啊,冰化了。”
蕭瑾的眉峰依然緊皺。
抬起頭,望向葉絕歌,認真地問:
“所以,王妃拿到西瓜後吃過了嗎?冰鎮西瓜凍著吃才有靈魂,化了,就不好吃了。”
“……”
葉絕歌又度過了無語凝噎的一天。
第85章
皇宮,養心殿。
太監們站在殿外,聽著從殿內傳來的絲竹管弦之聲,哈欠連天。
橫豎也聽不懂,就算強撐著精神,上眼皮也快要挨到下眼皮了。
奈何今日皇帝陛下興致頗高,早早就罷了朝,趕回養心殿,聽美姬們弄些琵琶曲。
太監們聽不懂的曲子,齊皇卻聽得興味盎然。
面上掛著笑,盯著琵琶女的容顏,用手摩挲著腕間佛珠。
而後又撫掌而笑,讚道:“此乃仙樂,當賞,當賞!”
立在一旁侍奉的太監,卻有些犯難。
趁著齊皇舉杯喝茶的間隙,小聲提醒道:“陛下,宰相大人在外求見,已經候了有些時辰了。”
一口茶還沒送入嘴中,齊皇有些不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宰相可曾告訴你,他又有什麽話要對朕說?”
太監汗顏道:“這,陛下,奴才實在不知啊。”
齊皇忙著欣賞樂曲,懶得多言,擺擺手道:“出去告訴穆相,朕現在忙得很,讓他擇日來見朕。”
太監得令,連忙去殿外宣口諭。
沒了閑雜人等的干擾,齊皇繼續聽曲子,如癡如醉,似乎很是沉浸其中。
直到窗外天色漸暗了下來,這才不舍地放走了琵琶女。臨走時,還招來太監,賞賜了她們好些金銀珠寶。
齊皇聽了整天的琵琶曲,此時已經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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