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是太子黨。
但笑到最後的前提是,得有命活下去,才能享受到福氣。
大理寺卿正如此思量著。
一名黑衣人悄然踏入書房,將手中信箋呈給了他:“林大人,您的信到了。”
大理寺卿看了黑衣人一眼,並沒有問這到底是何人送來的信,只是客氣地點點頭,接過了那張信箋。
如果再離得近一點,便能發現他的手,正在微微發抖。
信上只寫了兩行字:
林大人不必憂慮。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即可。
黑衣人已經遁去。
大理寺卿放下信箋,靜坐了許久,才將那一頁紙扔進香爐裡燒了。
看著窗外金燦燦的陽光。
捧起一杯溫茶,發出了第三聲歎息:“這天,恐怕是要變了。”
第84章
京中風雲變幻。
密報通過層層渠道,送到了慶州郊外的一處宅院裡。
書房內。
蕭瑾接過葉絕歌遞上來的密報,草草看了兩眼,便將密報還給了對方。
葉絕歌看著蕭瑾淡然的神色,還以為她已經看完了。
正準備放在燭火上燒了,剛抬起手,卻又聽見蕭瑾緩聲說:“還沒看完,字太多了。”
“……”
葉絕歌又隻得收回動作,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蕭瑾吃著冰盤裡的西瓜,打著耳邊風聽匯報。
其實她之所以懶得看,倒也不是因為字太多。主要是排版太密集了,而且還是繁體字。
與其努力辨認,不如敢於放棄,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待到盤子裡的西瓜被蕭瑾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兩塊,葉絕歌終於也念完了這封冗長的密報。
聽完後,蕭瑾拿帕子把手擦乾淨了,疊好。
問道:“情報部負責撰寫的人是誰?”
葉絕歌略思忖,說出了一個蕭瑾並不熟悉的名字。
蕭瑾點點頭:“告訴他,以後作報告時務必精簡,盡量把要事寫在開頭和結尾,方便閱讀。”
把重要的事,寫在開頭和結尾?
葉絕歌微微愣了愣,不太明白這樣的安排究竟有何用意。
蕭瑾解釋道:“這樣可以醒目地突出主題。”
但凡寫過小學作文的人,都知道。
盡管沒聽明白,葉絕歌還是點頭應是,繼續說:
“王爺,雖然大理寺呈上了您給血雨樓的帳本,但穆家勢大,背後還有穆貴妃和四皇子撐著,僅憑一冊帳簿,恐怕並不會垮台。”
言辭雖然委婉,但也能聽出其中意味,似乎覺得挑選這樣一個時機把帳冊送出去,有點浪費。
蕭瑾頷首,十分讚同葉絕歌的話:“說的有理。”
“其實本王把帳簿交給血雨樓,並沒有存著想搞垮穆家的心思,只是想借此機會,看看一些人的態度。”
葉絕歌沉思片刻,問道:“王爺,是想看太子殿下的態度?”
蕭瑾點點頭。
之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父皇對穆家,以及四弟的態度。”
當然還有一個人,蕭瑾沒有說出來。
其實,最關鍵的還是蕭霜的態度。
昭陽長公主到底想做些什麽,面臨此事,又會選擇站在哪一邊。
“穆遠之所以死,第一是因為他該死。第二,則因為他只是個小人物。”
“不過,一個小人物所做的事,很容易引出背後大人物的立場,譬如穆遠對秦家母女動了殺心,肯定不是因為這三人阻礙了他的道。”
葉絕歌明白蕭瑾的意思,目光帶著冷意:“穆遠是替穆相辦事,也就是在替四殿下辦事。”
蕭瑾頷首:“穆遠替四弟辦事不假,所以第一次刺殺本王的人,應該是四弟安排的。”
當然,說到此處時,她也同樣隱去了蕭霜參與的部分。
葉絕歌也推斷出了結果,但還是存有一絲疑惑:“可是四殿下選擇在京城刺殺王爺,未免也太過愚蠢。”
蕭瑾心想,豈止是愚蠢。
但凡四皇子背後的謀士腦子沒進水,都不會容許他乾出這樣的事。
所以這場刺殺的主導ʟᴇxɪ者,應該不是蕭逸,而是蕭霜。
但蕭霜並沒有對自己下殺手,卻在刺向楚韶的劍上抹了劇毒。說明她想殺的人,其實是楚韶。
蕭霜不僅想殺楚韶,而且還在刺客身上放了一塊偽造的紫薇令牌。
既然四皇子喜歡紫薇花,已是人盡皆知的事,那麽原主肯定也知道。
通過葉絕歌對原主的描述,能夠得知原主並不傻,相反還十分謹慎細致。
如果說,蕭霜就是血雨樓樓主。恐怕從她讓刺客服下絕愁的那一刻開始,那些人其實就已經死了。
蕭瑾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四弟派他們來行刺本王,或許並不是想讓本王死,而是,他本來就隻想讓那些刺客死。”
葉絕歌微愣:“王爺,此話怎講?”
蕭瑾略思忖,說出了自己的推斷:“只有那些刺客身死,才能搜出他們身上的令牌,發現那塊令牌其實是經過偽造的。”
“既然發現了令牌是偽造的,那麽四弟就排除了嫌疑,轉而本王會把目光放在太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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