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正停在心口處。
蕭瑾又僵住了。
楚韶唇畔笑意更濃:“殿下又是為何,露出如此僵硬的神情?”
蕭瑾深吸一口氣。
半晌過後,才平複心情,講出隻言片語:“因為,王妃靠得太近了。”
聽見這話,楚韶微微笑了笑:“這麽說,您無法忍受妾身的靠近?”
蕭瑾回答:“當然不能。”
楚韶似乎明白了什麽:“如此,便能說得通了。”
蕭瑾沒想明白:“說得通什麽?”
楚韶看著蕭瑾,笑意溫柔:“妾身剛剛還在好奇,殿下的心,為何會跳這樣快。”
“原來,是因為無法忍受妾身的靠近啊。”
許久,蕭瑾都沒有回答楚韶的話。
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穩一下心跳,然而心臟那個叛徒,總是不合時宜地出賣她。
蕭瑾有些惱怒,深吸一口氣,想讓它老實點。
但它今日,顯然很有自己的想法。
罷了,由它去吧。
而後仿佛試探般,蕭瑾伸出手,停頓在了楚韶面前。
在楚韶眼神的注視下,頓了很久。
然後輕輕落下手,觸及到了對方的指尖的體溫。
如綢一般柔軟,也溫暖。
活了這麽多年,蕭瑾從沒有生出過,這種奇怪到有些不像她自己的想法。
想把自己的手,擱置在別人的手上。
因為那種溫度很暖,甚至讓她產生出了ʟᴇxɪ一種錯覺。
就好像只要牽住對方的手,就能夠堅定無悔地走下去。
待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便再也不會像任何一隻孤獨的飛鳥,沒有足以囚住心魂的牢籠。
如果是被人緊緊抓住的話。
就算是陷入羅網,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
這樣的想法,僅僅持續了一瞬。因為下一刻,蕭瑾就清醒過來了。
什麽叫做被人緊緊抓住。
蕭瑾心想,自己怎麽能被人牢牢掌控住。
這必不可能。
只能,是她去抓住別人。
楚韶倒是不知道,短短幾個瞬間,眼前之人竟會生出這麽多想法。
她只是含著笑,看著蕭瑾眸中的情緒變了又變。
直到變到不能再變了,再抬起頭,看向自己。
看了一會兒,蕭瑾把自己的手,輕輕搭在了楚韶的手指上。
同時也在她的心口上。
楚韶微微愣了愣。
趁著楚韶怔愣之際,蕭瑾決定要先發製人,說些話了。
大抵是掌心裡多了一絲溫度,就連說出口的言語,都不自覺變得很輕:“王妃,你說得對,我的確不太能忍受這樣的靠近。”
“這樣會讓我覺得,你衣袖間的香氣很好聞,放在我心口上的溫度,也很暖。”
愣了片刻,楚韶回過神,又笑著問:“殿下,然後呢?”
蕭瑾看著楚韶眼角下的淚痣,說著:“然後,人總是貪念無窮。一旦抓住了些什麽,待到該松手的時候,卻很難放得開。”
車廂內,靜了一瞬。
雖然只是刹那,但也足以讓蕭瑾清醒過來了。
誠然,她昏迷了兩次,在睡眠中看完了兩段記憶,做了一場經年的夢。
也在夢裡飄蕩,將堯國的小公主,看了很多年。
但外界的時間,終究隻過了兩天。
歸根到底,只有她置身於回憶之中。
楚韶並沒有啊。
蕭瑾很少替自己感到尷尬。然而在醒來後的一段時間,卻已經屢次感受到了尷尬。
這樣看來,方才自己說出的那些話,就顯得很沒有道理。
挺突然,挺冒失的。
同時,蕭瑾也察覺到了。
除開身上的香氣之外,楚韶手邊的匣子裡,還隱隱散發著血腥味。
這能夠說明一些事情。
說明楚韶前往玉華樓,可能並不是因為自己昏迷一事,有意去找血雨樓的茬。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楚韶本身就認識血雨樓的人,其實只是想去做個交易。
而盒子裡,正裝著血雨樓送給楚韶的東西。
那就更尷尬了。
此時,蕭瑾尷尬到了極點,已經有點想破罐子破摔了。
甚至想擺爛說兩句:王妃不必放在心上,本王剛剛只不過被葉夙雨請來的道士給奪舍了,所以才會言行無狀,在這裡發癲。
瘋言瘋語而已,王妃不必在意。
誰知,楚韶看著蕭瑾。
唇間卻有笑,柔聲輕語:“雖然妾身並不知曉,您在昏迷時為何會喊出一些陌生人的名字。”
“也不太明白,為什麽當您喊完那些名字後,又握著妾身的手,講出了一些很動聽的話。”
現在,輪到蕭瑾懵逼了。
喊著陌生人的名字,講出動聽的話。
這,什麽意思?
楚韶並不知道蕭瑾的內心充滿了震撼,仍是笑著說:“雖然妾身其實也並不能確定,您說出口的那些話,是不是對妾身講的。”
“不過,既然已經隱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就算一切只是誤會,妾身也樂意就這麽誤會下去。”
話到此處,楚韶伸出手,反握住搭在自己手上,蕭瑾的指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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