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一怔:“不配什麽?”
白術:“不配給您送終。”
“……”蕭瑾已經習慣了這個王府沒有正常人,於是直接問:“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一提到交代的任務,白術的眸中多了幾分神采。
起身之後,一五一十地將這幾日所探查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前幾日,葉統領去了鐵匠鋪,把劍鞘上的漆給補好了,也將鋒刃重新打磨了一遍。後幾日,葉統領去郊外見了兩位指揮使。”
蕭瑾沉默良久,問:“她們說了什麽?”
白術答道:“屬下離得太遠,沒有聽清,只是依稀聽見了昭陽長公主的名字。”
“知道了。”蕭瑾點點頭,“辛苦你了,退下吧。”
在離開之前,白術突然轉過身。
定定地看著蕭瑾,說了一句:“王爺,葉統領她是個好人。”
蕭瑾看著白術稚氣未脫的面容,平靜地問:“為何?”
白術想了想,說道:“從前屬下在院子裡做灑掃活計時,葉統領看屬下年紀小,經常讓屬下去掃不落葉子的樹。”
“冬天的時候,晚上房間裡太冷了,屬下睡不著,就去院子裡練劍。結果沒想到,葉統領也在練劍,所以屬下就在躲在樹後面,看她練劍。”
“第二天晚上,屬下還是睡不著,又去院子裡練劍。屬下悄悄走到樹後面,卻發現那裡多了一床被褥。而且,葉統領的劍招也變慢了。”
白術認真地對蕭瑾說:“王爺,葉統領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蕭瑾看著白術清澈的眼睛,點了點頭:“本王知道。”
白術說完了這番話,便離開了。
房間裡,頓時又只剩下了蕭瑾和楚韶。
蕭瑾回味著白術方才所說的話。
片刻後,她轉過頭,問楚韶:“王妃覺得如何?”
楚韶看著蕭瑾,輕笑道:“是非曲直,王爺心中早有定論。既然早已有了思量,又何需問妾身呢?”
蕭瑾淡淡地說:“白術說得對,絕歌的確是個好人。”
她想起唐翎那雙瞳色略淺的眼睛,聲音微冷:“但在這世上,好人容易被人算計,也容易被別人騙。”
楚韶看著蕭瑾,唇畔彎起柔和的弧度:“所以,王爺覺得,葉統領被唐指揮使騙了麽?”
蕭瑾點了點頭:“就像王妃那天佯裝力有不逮,假意退了半步,騙過了唐翎和唐羽一樣。”
“唐翎不僅在騙絕歌,可能……也在算計我們。”
第94章
入夜,燈火稀疏。
葉絕歌行至蕭瑾的寢居,抬起手,輕輕叩了叩門。
過了片刻,房內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進來吧。”
葉絕歌壓下心中喜悅,步入房中。剛剛一進門,便瞧見背對著她,坐在竹製輪椅上的蕭瑾。
那道身影離她有些遠,在浮動的槐花香中,愈發顯得單薄瘦削。
如同從前那樣,葉絕歌從榻上拿起了一件外袍。
行至蕭瑾身後,輕ʟᴇxɪ輕披在她的肩膀上,溫聲囑咐:“王爺,夜裡涼,莫要忘了多添衣。”
墨色外袍上,繡娘用銀線繡出了大片白梅。
月光照耀,將絲線浸染得銀亮分明。晃眼瞧過去,像是數枝白梅搖晃著花苞,貼住肩膀勾勒出的弧線,在夜裡盛放。
蕭瑾推著輪椅,轉過身,將葉絕歌看了好一會兒。
半晌,才淡淡道:“回來了。”
雖然隻是一句極為平常的言語,但葉絕歌聽在耳中,內心卻有些酸澀。
不過她並未顯露出多余的情緒,抿住嘴唇,輕聲說:“是,屬下回來了。”
蕭瑾沒有再說什麽,用手推著輪椅,緩緩往院子裡走。
葉絕歌瞧見蕭瑾往裡走,料想對方應該是想去後院。便快步跟上去,走在蕭瑾身後,替她推輪椅。
步過長廊,撲來滿院的槐花香。
蕭瑾指了指院裡的那棵老槐樹,葉絕歌會意,便將她往那邊推。
老樹枝頭開著槐花,香氣雖算不上濃鬱,但勝在幽雅,隻縈繞淡淡的清香,其間隱約彌漫出一絲兒甜。
槐花樹下,蕭瑾看向葉絕歌,問道:“絕歌,這幾日你都去了哪裡?”
葉絕歌微愣,似乎沒想到蕭瑾會問出這個問題。
用手摸上腰間那柄黑劍,答道:“屬下這幾日去了慶州的鐵匠鋪,將劍鞘上的漆重新補了補。”
蕭瑾頷首,再問:“除此之外,還去過什麽地方?”
葉絕歌擱置在黑劍上的手僵了僵。
默了片刻後,她低聲說:“除此之外……除了在鐵匠鋪磨了磨劍,屬下……便沒再去過其它地方了。”
聽到這裡,蕭瑾微微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絕歌,隻是一個謊言而已,你卻說得這般吞吞吐吐。這下本王就算想裝作不知道,似乎也不太合情理了。”
葉絕歌:“王爺……”
蕭瑾看著葉絕歌的眼睛:“絕歌,你撒起謊來如此生疏,顯然是不常說謊的。所以本王確實也不太願意相信,背叛燕王府的人,居然會是你。”
此言一出,葉絕歌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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