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她忘記了這件事,畢竟在慶州待的時間太長,且瑣事繁多。
而且五皇子也沒有時刻在她眼前晃,刷存在感。
所以,蕭瑾已經完全忘記了有這號人物了。
如今老張一提,她總算想起在離京前夜,絕歌曾在書房同她講過,五皇子去了曲照國征戰。
這件事情本不算重要。
關鍵是——攻打曲照國,似乎是原主的計劃。
就連原主的心腹葉絕歌,當時也被派去了前線,協助五皇子。
莫非,原主和老五的關系不錯。
作出種種行為,難道是有意想扶持他?
如果真是這樣。
那麽明天的筵席,她就肯定得去了。
蕭瑾想著這一連串的牽扯,又覺得有些頭疼,於是頷首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張管事心裡苦啊。
他這才跟王爺說了幾句話,怎麽句句都讓他退下。
而且說了這麽多句話,蕭瑾還是沒表明,到底去還是不去。
奈何面前人的表情實在太過冷淡。
張管事隻得恭敬告退,打算晚上再進書房問一問。
說來也巧,張管事前腳剛走,楚韶後腳就來了。
她本是想替蕭瑾換藥,只不過走近了,才發現對方的眉峰皺得緊。
於是伸出手,將指尖落在蕭瑾的眉間。從眉心輕輕移至眉梢,不著痕跡地撫平。
蕭瑾雖然看不見楚韶的臉,但能聽出嗓音裡的笑意:“殿下,皺眉皺得多了,額上會長皺紋。”
聽見這話,蕭瑾略有些驚訝。
楚韶竟然也會在意臉上長不長皺紋。
內心是意外的,不過表面上還是要端著一點,低聲說:“看來王妃不喜歡旁人臉上長皺紋……那可怎麽辦?我比你年長許多,定是會先白了頭髮,早早地長皺紋了。”
這話自然是句玩笑話。
原主不過二十來歲,和楚韶的年齡相差無幾,要添皺紋,肯定也是一起添上幾條。
誰知,楚韶竟是一笑:“是麽?可殿下又不是旁人。”
蕭瑾微微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她也沒想到,楚韶的關注點居然在前半句,而不是自己略顯矯情的後半句。
一時之間,她甚至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按照常規套路,蕭瑾現在應該問一句:那我是你的什麽人?
但這句話實在太土太古早,且有明知故問的嫌疑。
最終蕭瑾還是沒能邁過心裡那道坎,將話說出口。
只不過,她不說,自有人說。
楚韶明知蕭瑾看不見,但仍是溫柔地注視著她。
指尖輕撫過對方的嘴唇,微笑著說:“殿下不是旁人,而是妾身心悅之人。所以無論您變成什麽樣子,在妾身眼裡,其實都是同一個模樣。”
“什麽模樣?”蕭瑾的心跳又有些快了。
楚韶看著蕭瑾雙目上蒙著的白綃,笑道:“讓妾身喜歡的模樣。”
半晌,蕭瑾沒答話。
只是將嘴唇不爭氣地抿成了一條線。
明明這樣的套路和情話都很古早,但被楚韶認真地說出來,卻格外動人。
楚韶看出了蕭瑾的局促,也沒有再多作言語。
輕笑一聲,轉而說起了正經事:“殿下此番回京,是想問出左璽的下落。如今既然已經回到燕王府,為何第一時間沒有去找蘇大夫?”
蕭瑾給楚韶講過寧氏說的話,故而此時也並不避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實情。
聽完了蕭瑾的話,楚韶微微蹙眉,輕聲問:“這倒是有些離奇。舊堯已然覆滅,除開奉城侯之子蘇複,蘇大夫如今哪裡還有遠親可探?”
蕭瑾:“王妃也覺得此事頗有端倪?”
楚韶點點頭:“蘇大夫向來和蘇複不太對盤,又怎會去新堯探望他?”
聽了這話,蕭瑾微微皺眉;“王妃怎知……蘇檀與蘇複不太對盤。”
“從前在大堯,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楚韶回答得十分自然。
蕭瑾依稀感覺楚韶似乎認識蘇檀,不過也沒有繼續追問具體原因,隻道:“若是換作從前,我本可以派白術去追查一番。他擅長追蹤之術,若是腳程再快些,應該能查到蘇檀到底去了何處。”
“但他現在受傷了,不宜再執行任務。”
楚韶笑了笑,柔聲說:“殿下可用葉統領。”
蕭瑾搖了搖頭:“昭陽姑姑終究對絕歌有恩,若是日後再以什麽事作要挾,她也為難。”
言下之意,便是不會將此事交予葉絕歌辦。
楚韶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殿下若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不妨讓妾身去尋蘇大夫。”
“旁人能做到的事,妾身也能做到。”
蕭瑾又何嘗不知,楚韶各方面的能力都超出了原著本來的設定。
但她終究還是不太想讓楚韶卷進這些事。
旁人能做到的事,楚韶當然能做到。
甚至還能做得更好。
但對她來說,楚韶不是旁人,跟別人也不一樣。
於是蕭瑾緩聲說:“我和王妃一樣,他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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