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放下茶杯:“是了,雖說那兩位院主極可憐,但他們的確也做錯了事。”
“燕王殿下若是想要取沈院主的命,本座倒可以請示樓主。只不過,沈院主終究也是被人當槍使了,錯也隻錯在愚蠢,而並非殘忍。”
兩人的唱和極合拍。
一個唱.紅,一個唱白,你來我往,沒個間斷。
蕭瑾很佩服。
演得這麽流暢自然,也不知道事先有沒有對過劇本。
不得不說,紅衣女子和上官遜這出戲做的很好,可惜蕭瑾不愛看。
“諸位說得都對,但你們好像忘了,本王姓蕭。”
一時之間,血雨樓眾人沒反應過來。
姓蕭,又如何?
蕭瑾很快就給出了解釋:“本王姓蕭,是今上親口冊封,大齊唯一的藩王。本王不必,也不用聽你們作解釋,也不想讓那兩位沈院主付出代價。”
“因為本王想保護的人已經死了。就算沈院主斷手斷腳,受盡酷刑而死,秦雪衣也不會回來,所以本王不需要你們付出任何東西。”
血雨樓眾人沉默了。
蕭瑾什麽東西都不要,那來這裡幹什麽?
像是知道他們在想什麽,蕭瑾轉動著指間的白玉扳指:“本王到這裡來,不想用秦雪衣的死換取什麽,她還只是個小姑娘。你們這些人,別把這麽肮髒的事情強加在她身上。”
上官遜不解:“燕王殿下這番話雲裡霧裡,倒讓敝人有些聽不懂。”
蕭瑾很好心地給出了解釋:“本王的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麻煩諸位搞清楚點。”
“現在是本王抓了你們的院主,想用這個一文不值的人,讓幕後的買凶者付出同等的代價。”
紅衣女子輕皺眉:“代價?”
蕭瑾瞥了她一眼:“換句話說,是血雨樓邀請本王來這裡談判。因為你們做錯了事,想讓本王提個條件,彌補先前犯下的過失。”
“你們可以想盡辦法把損失降到最低,但是不能教本王做事。當然,就算你們教本王做事,本王也不會聽你們的。”
似乎覺得有些滑稽。
蕭瑾應景地笑了一聲:“說來好笑,本王是齊國燕王,需要聽誰的話嗎?”
席間陷入沉默。
片刻後,一人拍案而起,罵道:“蕭瑾,你莫要欺人太甚!你就算是齊國皇子,惹怒了血雨樓,我們便是在這裡把你給殺了,也無人會得知!”
蕭瑾看著言辭鏗鏘的那人,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網文定律,就算是再恐怖,再血腥的組織,也總會有那麽一兩個不太聰明的人。
蕭瑾不怒,反倒淡笑:“這間樓子外面,埋伏了燕王府的守備軍。諸位若是不懼,大可一試。”
聽見這句話,紅衣女子隱匿在面具下的神情,終於產生了些許變化。
燕王府的守備軍,她是知道的。
雖說這隊兵只是蕭瑾的私兵,在人數上,當然無法與齊國神機營相提並論。
但伐堯前一年,燕王帳下的統領葉絕歌,卻帶領著這支隊伍,暗殺了堯國最有名的大將馮子衿。
平心而論,她並不想和這支隊伍交手。
再看拍案而起的那人,此時臉色也不太好。
而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振振有詞道:“那又如何!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我們抓了你,難道你的護衛還敢對我們動手不成?”
桌上另一人似乎也反應過來了,跟著應和:“對啊,少在這裡囂張了。你現在坐在輪椅上,不過是一介廢人,還有什麽還手之力!”
蕭瑾看著他,笑而不語。
還沒等另一人想明白,蕭瑾為何會如此平靜。
下一刻,脖頸泛起涼意。
低頭,只見白刃雪亮,正輕飄飄地架在自己的脖頸上。
不知從何時開始,席間那抹翩然白影,已經來到了那人跟前。
握住匕首的姿態輕柔優雅,唇角含著笑,溫聲鼓勵他:“不妨再說一句話吧。”
“說說看,誰是廢人?”
被刀鋒架住脖頸的滋味,並不好受。
那人哆嗦著嘴唇,嚇得面色慘白。
方才的氣勢早已消減了大半,渾身發顫,半晌抖不出一句話。
經此一遭,血雨樓眾人把視線轉移到了楚韶身上。
方才由於蕭瑾的言行舉止太過矚目,他們甚至都快忘了,這裡還坐著一位燕王妃。
不過當眾人想起來時,已經晚了。
他們所有人,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忽略了沈院主傳來的另一封情報:燕王府裡,藏著一個高手。
一個全盛狀態下,足以與他匹敵的高手。
雖然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沈院主有意隱瞞了那位高手的身份,但如今看來,對方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那人反應過來,消減了氣焰,終究為時已晚。
楚韶看著他的眼睛,溫柔微笑:“你不願意再多說些話,實在可惜。”
“畢竟這樣一來,你的上一句話,就是最後一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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