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似乎很是畏懼那位沒有現身的人。
雖然血雨樓樓主從未現出真身,但從她穿書以來,事情的背後,卻總有那人的影子。
蕭瑾皺眉:“所以副樓主的意思是,想對本王不利的並非血雨樓。”
“你們只是選錯了院主,接錯了懸賞令,聽信了錯誤的情報,然後順便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一連串話,完美地剖析出了副樓主的話外之音。
她之所以告訴蕭瑾這些,是想讓蕭瑾息事寧人,別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女孩,跟血雨樓結下梁子。
紅衣女子有些驚訝。
她先前只是提及,血雨樓被其他勢力滲透了,並沒有抖出太多信息。
但蕭瑾猜得很準,血雨樓的確陰差陽錯,得到了錯誤情報。
也正是因為這個失誤,他們才會接下那份懸賞令。
情報上顯示,當夜燕王和燕王妃並不在府內。二人將陪同太子,前去慶州徐郡守的府上,商議賑災一事。
有了這個前提條件,兩位沈院主才會接下懸賞令,帶著殺.手前去解決被懸賞的那三人。
當他們瞧見了院中的太子和燕王時,其實已經意識到了不對。
但血雨樓向來信守承諾,只要接下了懸賞令,便再無反悔的可能。
事已至此,兩位沈院主決定分頭行動,起到聲東擊西的效果。
臨時想出這個決策,本也可以順利完成任務。只不過,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絕世高手,阻礙了他們的行動。
回憶起這些,紅衣女子再想著蕭瑾方才說出的那番話。
選錯院主,接錯懸賞令。
聽信了錯誤的情報,順便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前三件事雖然聽起來很像甩鍋,但的確都是事實,而第四件事,則是血雨樓一直以來的作風。
紅衣女子頷首,承認了血雨樓眾人都是亡命之徒的事實:“的確如此。”
出乎她的意料,聽了自己的話,性情乖戾的燕王沒有動怒,反倒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
瞧見蕭瑾眼睛裡隱有笑意,紅衣女子竊以為,這大概是燕王府想跟血雨樓和解的信號。
很難得,燕王是個識大局的人。
紅衣女子頗為滿意。
坐在席間喝茶的楚韶,卻認為事情並沒那麽簡單。
而且,恐怕才剛剛開始。
果然沒讓紅衣女子高興太久,蕭瑾便收斂了嘴角的笑。
旋即將話鋒一轉,冷聲言語:“原來貴組織的態度是這樣,那麽看來,本王今晚的確不是來做客的。”
紅衣女子微微愣了愣。
蕭瑾摸著指間的玉扳指:“副樓主,你剛才已經親口承認,你們樓裡的人不管出於什麽緣由,終究殺了本王要保護的人。”
“人死不能複生,所以本王和血雨樓有仇,而且是很大的仇。”
席間寂了寂。
片刻後,白袍男子以扇擊掌,笑容滿面,起身對蕭瑾說:“好一個很大的仇!”
蕭瑾看著他,皺眉。
她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白袍男子仿佛知曉蕭瑾所思,自報家門:“敝人不才,複姓上官,單名一個遜字,正是血雨樓第四院的院主。”
上官遜。
嗯,這名字聽起來古早,人也很古早。
人如其名,是挺遜的。
蕭瑾淡然頷首。
為血雨樓賣命,還敢以真名示人,說明上官遜並非齊國人士,也不懼被蕭瑾威脅。
應了蕭瑾的猜想,上官遜的言行舉止極隨意,與血雨樓大相徑庭。
甚至還笑著,自顧自講起了另一茬事:“敝人其實很喜歡燕王殿下您作的那句詩。”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妙哉,妙哉,這是多有意境,多好的句子啊!”
“……”
“這詩不是本王寫的。”
上官遜看著蕭瑾,意味深長地說:“啊呀,敝人知道,王爺您深藏不露,向來低調。”
蕭瑾意識到了,上官遜好像聽不懂人話。
再多費口舌,也是無益。
於是乾脆放棄解釋,把他當成了王安石的粉絲。
上官遜沒有察覺到蕭瑾的無語,繼續說:“敝人本以為,像燕王殿下這樣胸中藏錦繡,腹內有乾坤的人,定然懷有一番不可宣之於口的宏圖大志。”
“只不過,如今……”
“如今血雨樓不過失手解決掉了一個小丫頭,您也並沒有損失什麽,還剩下其他兩名證人可用。為何卻聲稱,與血雨樓結下了深仇大恨呢?”
紅衣女子彎唇輕笑。
抿了一口茶,意態閑閑地教訓著上官遜:“上官院主,你說錯了,燕王殿下只不過是想要一個交代。說得明了些,便是覺得三院院主的死不夠解氣,還需要另一位院主也ʟᴇxɪ付出代價。”
上官遜歎氣,惆悵地說:“副樓主,這些事理,其實在下都明白。”
“可是三院院主已經死了,兩位沈院主也倒了大霉,一位被樓主削了好大的權。另一位,如今還被燕王殿下捏在手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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