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前的那場刺殺,其中雖然的確有我們的參與,但血雨樓並非主謀,只不過那人招攬的死士之中,恰巧有幾名血雨樓的暗探罷了。”
這時候,紅衣女子陷入了一個誤區。
先入為主地認為,蕭瑾已經將事實調查清楚了,知曉那批死士其實是血雨樓安插在四皇子身邊的人。
然而,蕭瑾並不知道這一情況。
她僅僅知道,血雨樓在白箏那裡訂購了春山空而已。
也只是隱約能夠猜測到,香丸裡的絕愁蠱,大抵是血雨樓的手筆。
但系統的增益加成,干擾了紅衣女子對蕭瑾的判斷。誤以為她的實力深不可測,直接把在四皇子身邊埋眼線的秘密都抖出來了。
還有這種好事?
蕭瑾大為震驚,覺得自己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
面上卻分毫不露,佯裝出知曉一切的模樣:“便是如此,血雨樓刺殺本王在前,這已是事實。”
紅衣女子鎖住眉,思忖良久,歎道:“燕王殿下,雖說芙蕖街的那場行刺,的確與我們血雨樓有關。”
“但無論您信,還是不信,血雨樓的本意,從來都不是刺殺您。”
蕭瑾不動聲色,問道:“既然不想刺殺本王,那麽你們想刺殺的,究竟是誰?”
順帶瞄了一眼身側的人,卻對上了楚韶含著笑意的視線。
很顯然,對於血雨樓的刺殺對象大抵不是蕭瑾,而是她自己,楚韶並不在乎。
不過,蕭瑾其實有些在乎刺殺背後的真相,所以才會問出這句話。
聽見蕭瑾這句話,紅衣女子此時也意識到了,對方所知曉的東西,應該並沒有那麽多。
放下了心,就連語氣也變得輕松愉快起來。
“燕王殿下,其實血雨樓沒有想刺殺任何人,不過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奉命行事?
蕭瑾微微皺眉。
這句話的意味看似模糊,實際上卻很清晰。畢竟能讓副樓主奉命行事的,除了血雨樓樓主,還能有誰?
先前通過盤問那些刺客,已經知曉了,第一次刺殺秦家姐妹的殺.手到底是誰派來的。
雖然在明面上,他們是四皇子的人,但之前所效忠的主人,卻是蕭霜。
再結合之前,蕭霜曾有想讓自己娶沈雙雙的意思。這樣說來,血雨樓樓主想殺的人,極有可能是楚韶。
這樣推下去,蕭霜大概率就是那位神秘的血雨樓樓主。
只不過有一點,蕭瑾始終想不通。
蕭霜既然拉攏了四皇子,那麽就一定對那把椅子存有某些心思。
可按理來說,原主雙腿盡廢,此時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蕭霜殺楚韶的最大動機,就是想讓自己娶沈雙雙。可如果她將原主視為棄子,那麽就沒有殺楚韶的理由了。
想到這些矛盾點,蕭瑾再看看面前的紅衣女子。
恍惚間,那副血蝶面具,與問月台上一襲似血的朱衣相重疊。
錦繡衣袍上的那隻仙鶴,振翅將飛。
蕭瑾實在猜不透,原主這位姑姑到底要幹什麽,又想達成何種目的。
這時候,紅衣女子發現了,蕭瑾面上的表情稱得上是變幻莫測。
便笑了一聲:“燕王殿下,這一茬過去了很久,早成了舊事。現下,我們還是來談談您方才所提及的事吧。”
蕭瑾回過神。
知道就算自己問了,紅衣女子八成也不會回答,還不如先解決當前的問題。
看了紅衣女子一眼,對著血雨樓眾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想要不冒險,就贖回沈院主的一條命,這想法著實有些天真,也把本王想得太善良了。”
血雨樓眾人皆愣住了。
隨後怒意滔天。
他們都是在刀尖上舔刃飲血的人。一個常年居於皇宮,養尊處優的王爺,不過帶了幾年兵而已,居然敢口口聲聲說他們天真?
但一想到方才死去的那兩人,眾人此時也只能乾瞪眼,試圖用如刀的眼神刺殺蕭瑾。
上官遜持折扇,發現紅衣女子臉上徹底沒了笑,本想找個法子,說幾句話來舒緩一下氣氛。
蕭瑾卻發話了:“不過你們的運氣實在很好,剛好撞上了本王為那女孩守喪的日子,近來為了積福積德,總要善良一點。”
講出這句話時,蕭瑾面上帶著微笑,本該足以表現出幾分和善。
奈何,呈現出來的效果完全相反。
在座諸位,面具下的表情都充滿了不可置信。
簡直就跟撞了鬼一樣。
齊國殺人無數的鬼羅刹,居然宣稱自己決定善良?
誰會信這個邪。
日晟閣內,只有站著的楚韶,唇邊依然笑意盎然。
在楚韶眼裡,蕭瑾當然是個很善良的人。不過,終究也沒有善良到那種地步罷了。
也只有楚韶明白,知道蕭瑾大概想出了一些“善良”的法子,足以核善地解決這件事。
血雨樓眾人呆若木雞,蕭瑾卻緩緩開口,說話了。
“本王有一個辦法。”
“一個能讓諸位不那麽冒險,也能為血雨樓博得好名聲,同時,還能讓穆侍郎安心上路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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