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得努力一回,”江南陽態度堅決。
“誰給你努力?!該滾哪裡去滾哪裡去,”江鍾暮語調上揚,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如同一隻被侵犯地盤的小豹子。
見江鍾暮這樣,江南陽又緩下語氣,開始來軟的:“鍾暮姐,我以前對你挺好的……”
江鍾暮直接打斷,單手猛然揪住對方衣領,低聲就罵:“好個什麽?你是不是忘記你怎麽罵我的,沒爹娘的野種?你以為我沒忘?”
江南陽瞬間心虛:“那都是以前不懂事……”
“不懂事?”江鍾暮冷笑一聲,繼續道:“我不揍你們幾頓,你們還要什麽時候才懂事?”
“現在你能和我說話,那是我給你爹娘給面子,別給臉不要臉,”江鍾暮一點情面也不留,眼眸像摻了冰似的滲人。
那江南陽被一下子震住,想起小時候挨打的日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爹娘早逝的孩子肯定比尋常孩子要苦些,年紀半大不大的小男孩最是煩人,從父母那兒聽來兩嘴就開始添油加醋的傳,好像沒個父母,江鍾暮就成了從小流浪的可憐蟲似的,人人都可以欺負一遍。
而剛開始的江鍾暮懶得理,只是越發宅在房間裡頭,不出去便聽不見。
可回到學校、重新讀書後就麻煩了,鄉裡鄉親的,誰不知道她家那點事,一來二去,便傳得到處都是,連低年級的小孩都敢笑她兩句
江鍾暮終究是個年紀小的,忍無可忍後便是一個個還以痛擊,根本不在意疼、拚命打的架勢確實嚇到不少人,再加上氣勢洶洶的江南勳三人組……
該閉嘴的人一下子閉了嘴,只剩下熱切喊姐、套近乎的人。
江鍾暮話畢,直接松開手,頭也不回地轉身走。
“鍾暮,”
人還未走過去,江南勳就大步跨過來,語氣微怒道:“怎麽了?那家夥和你說什麽了?”
這朋友關系也分遠近,他和江鍾暮關系最近,自然也偏向她,而且江鍾暮也不是個壞脾氣的人,雖看起來冷冰冰的,實際很少生氣,更極少有現在這種怒氣衝衝的樣子。
“沒事,”江鍾暮下意識回答,又停頓住,想起什麽似的,反問道:“你們缺個人?”
“對啊,鎮子裡合適的人就剩下我們幾個了,我還得上兩輪,”江南勳沒反應過來,如實答道。
鎮子裡頭的青壯年不少,只是有些人出門做活計,有些分配到別處,再加上有些父母不喜孩子去表演轉天車,畢竟是個稍有不慎就腿殘手斷的後果,所以這兒的人數最少。
“我替你一輪,”江鍾暮說得乾脆,連詢問都沒有,直接就決定了。
“啊?”江南勳一臉詫異。
“幫我照顧她兩分鍾,我去換個衣服,”話音落下,人就已經大步跨走出。
即要轉天車,總不能像平常那樣打扮,女性的裙擺長且配飾多,丁零當啷掛滿脖頸、手臂,行動極為不便,更別說抱著十米高的木棍打圈,隻得和江南雷要套新的換上。
男性的服飾就簡單多了,深藍短褂加五分褲,袖口褲腳都用彩線繡出圖案,大多是蘭花、山茶花之類,簡單又不失繁瑣。
大抵是平日看江鍾暮隨性慣了,換上這衣服後,倒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坐著陰涼處的謝知意視線停在她身上,好一會才挪開。
走過來的少女手長腿長,身形青雋挺拔,頭髮依舊半扎束在腦後,露出銳利清逸輪廓,狹長的丹鳳眼,眼角上挑,眼光沉沉卻有帶著漫不經心的意味,好像被激怒的小豹子,隨時準備反撲向敵人。
“……姐姐,你之前沒能趕上踩花山吧?幸好這回碰到了,不然多遺憾啊,”
方才求江鍾暮不成的江南陽,又主動湊了過來,拿了個小板凳守在謝知意旁邊尬聊。
而被拜托的江南勳早已上場,因他之前要上兩次的緣故,被排到開頭和末尾,就算有心幫江鍾暮照顧,也無力照顧,正在抱著木棍往天上蹬,圍觀的群眾時不時發出幾聲驚歎。
江鍾暮拽過謝知意旁邊的板凳,長腿一曲,就大刺刺坐在旁邊。
“……鍾暮姐,”另一邊江南陽自然心虛,氣不足地喊了一聲。
江鍾暮就偏頭,涼涼覷他一眼,繃緊的下顎線分外凌厲。
中間的謝知意也不說話,旁邊人找話題她也應著,但別人停下她也不會主動提起話茬,一向溫和且疏離。
江南陽生硬地又扯了幾個話題,皆以潦草結尾。
畢竟那江鍾暮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就像塊大冰塊杵在旁邊,小臂搭在膝蓋上,不曾開口說話,只在謝知意答應時,幽幽看過來。
嚇得江南陽直接忘了詞,這也不怪他,當年江鍾暮揍人當真狠。
也不知道十幾歲小女孩哪裡來的戾氣,可能就仗著沒了父母,阿婆也打不動她,反正能打哭一個是一個,說過她的家夥沒一個幸免。
而且這事也不能和父母告狀,你一男孩子居然被女孩子追著揍哭,怕是告狀以後不是去找江鍾暮麻煩,而是老父親抽出皮帶,手把手教導你。
有些人實在忍不住告訴父母,結果一句孩子還小就沒了父母就生了退讓之意,後頭還是自己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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