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南勳這些幫忙的,哪怕一身傷回家也不會挨罵,反倒一陣誇。
所以這幾人是越打越勇,要不是江鍾暮只收拾那些罵人造謠的,估計早就成為江鎮扛把子了。
江南陽突然揉了揉大腿內側,想起了久違的疼痛。
恰時,江鍾暮又看向他。
他縮了縮脖子,覺得江鍾暮像那種貪得無厭的土財主,就是佔著所謂價值連城、卻打不開的寶藏,不肯讓別人碰或是打開,寧願抱著大箱子睡覺。
他猶豫著又冒出一句:“姐姐……”
江鍾暮淺琥珀色的眼珠子一轉,繼而眼眸半眯,盯著這個膽大的家夥。
謝知意依舊那樣,好似沒看見其中的暗流湧動,但也沒回應江南陽的喊聲。
如此就能讓小豹子感到開心,表情稍緩,有意無意地撇開曲坐的腿,貼近旁邊的人。
即便隔著幾厘米的距離,也能感受到的溫涼體溫,對於炙熱下午而言,這是極其舒服的感觸。
她挺直脊背,正準備開口說什麽,那邊卻開始喊人了,這轉天車看著簡單,實際十分廢力氣,轉不了多久就要換人。
江鍾暮隻好答應了聲,先是看著江南陽起身先走一步,她才不緊不慢地站起來,往謝知意那兒看了一眼,再大步離開。
“……怎麽樣?別逞強啊,不行就下來,”江南勳站在旁邊,見她過來以後就低聲詢問。
小時候鎮外頭的天車沒拆時,這幾個皮猴沒少偷偷摸摸往上面爬,江鍾暮當時玩得確實不錯,不然江南勳也不會在剛開始時問她要不要一塊,可這真上了場,他又開始嘀咕,畢竟江鍾暮已經好幾年沒碰過這東西了。
“沒事,”江鍾暮搖了搖頭。
“得,你不行就喊一聲,停下來就行了,”江南勳仍不放心,吊兒郎當的人正經起來還是有些靠譜的。
圍繞在場邊的人越來越多,擠成一層層高高低低的人牆,孩子被舉在父親肩膀,好奇地往這邊張望。
隨著時間流逝,紅日西垂,風卷過河面又湧來,總算變得涼快了些。
另一邊的江南陽許是生了悶氣,直接趴上木條另一頭。
這轉天車雖和大型蹺蹺板相似,可玩法卻還是有差異的,兩頭沒有座位,也不會固定地蹬上落下。
而是人手臂搭在上頭,牢牢鎖住,繼而圍繞著中間木樁跑起來,再用腳用力蹬起地面,促使起飛,是簡單些,和兒童樂園的旋轉飛車一樣,就是需要自己轉動起飛。
“這家夥在搞什麽?”江南勳見對方自顧自跑起來,頓時皺起眉,表情不滿。
這上天車也有講究,前頭那個肯定要容易些,手一搭腳一蹬就起來了,而後面那個要追著轉圈的木條跑,看見一側木條下落,就要抓住時間蹦上去。
江南勳正準備高聲把那家夥喊下來、重新來時,江鍾暮突然就追了上去。
人群突然爆起一聲歡呼聲。
江南陽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蕩得比前面幾人快多了,只見那木條快速從眼前劃過,呼出一陣破風聲。
江鍾暮則靈活如小豹子,直直衝入裡頭。
一刹那間,木條出現在眼前,她右當即腿往後退半步,繼而小腿繃緊用力往上一跳,青磚上的泥灰揚起,雙手如猿猴般直接在抓住木條,繼而再猛的一抓,整個身子都飛起來似的,驟然落下牢牢壓住木條。
另一頭的江南陽頓時落下,腳步踉蹌了下,又急忙穩住身體,往後一蹬促使天車轉起。
掌聲與歡呼聲一齊響起。
正所謂外行人看熱鬧,不知其中有多驚險,但凡江鍾暮稍失誤一下,就會極速而來的木樁撞到後腦杓,他們隻知方才刺激極了,一下子就歡呼起來。
“媽的,江南陽在做什麽?!”江南勳就被氣得半死,握著拳頭罵罵咧咧。
而稍後面的謝知意微微皺眉,緊緊看著人群中的兩人。
當真是都存了點報復的心思,江南陽沒減速,江鍾暮也沒留情,兩人比賽似的,落下時直接往下壓,腳剛落地就用力往前推。
只見又一次被升在半空的江南陽被震得直接松開木棍,然後又一臉驚恐地死死抱住。
而江鍾暮卻露出幾分遊刃有余的神色,可能是以前江南勳三個人連著上都比過她。
雖然江南陽又極力往下壓,可奈何江鍾暮比他機靈,每一回被抬到頂空,便直接憑空一蹬,微微松開手卸去木樁震感,自然要比江南陽那舒服許多。
木樁起伏,單薄身影又一次被抬到空中,足足離地十米的距離,已能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懼。
她低頭看去,所有人都變成一樣大小,家家戶戶的屋頂都出現在眼前,在風呼嘯著吹過耳邊,腦後的小辮子也變得松垮。
這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玩意,雖然危險了些,卻能躍到最高處,借著一縷春風看遍這個江鎮。
不過後頭阿婆厲聲警告過幾次,她就再也沒玩過了,總不能讓她老人家再難過一回吧?
江鍾暮心裡想著事,也沒注意到對面情形,只知道對方的力度越來越輕,於是她還配合得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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