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意沉默了下,還是選擇委婉些,省的這家夥又鬧出什麽事,於是開口道:“……也、沒有。”
下一秒陰影落下,人躺到她枕邊,又低下頭、湊了過來,口中的糖已化完,只剩下濃鬱的薄荷清涼。
“那就是喜歡咯,”這人無賴,最會厚臉皮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扯。
謝知意本想回答,卻被完全堵住,只能發出幾聲含糊的抵抗。
炙熱掌心又一次覆到腹部,打著圈輕揉。
下意識抓住對手手腕的謝知意放松力度,卻依舊握著對方腕骨,同時揚起下顎回應。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年長者都這樣,一邊假裝抵觸、語言上的冷漠,一邊誠實地接納。
薄荷的味道散去,花椒的辛辣接踵而至。
謝知意微微皺眉,卻被發覺她走神的年下發現,下一秒就開始被懲罰。
握著對方的手腕的手越來越松垮,凌亂的氣息混在一塊。
江鍾暮開始不滿於隻停留在這兒,開始往下摸索。
唇角、下顎、微微繃緊的脖頸,若有若無的顫動。
江鍾暮忍不住張嘴叼住,卻被理智回歸的年長者揪住發尾,輕輕道:“不行。”
江鍾暮不想停下,耍賴似的停在這兒。
謝知意再揪了揪,語氣加重:“不可以。”
小豹子有點委屈,卻不肯吃虧,含糊地提出條件:“和我去過節。”
“什麽節?”
“踩花山,”江鍾暮回答得很快。
借著朦朧的意識,謝知意勉強回憶起阿婆曾提到的節日,這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條件,更何況她早就答應過阿婆,於是她說:“可以。”
“一整天?”江鍾暮得寸進尺。
“半天,”謝知意態度堅決,不是年輕時候了,出門走一趟就嫌累。
“行,”得了便宜的江鍾暮一口答應。
不知想起什麽,
江鍾暮停頓了下,覆在腹部的手也跟著停下,字句在嘴邊徘徊了許久,才冒出一句:“你呢?”
“什麽?“謝知意抬了抬眼。
身上的襯衫布料的材質柔軟,松松軟軟地勾勒出姣好輪廓,露出一側肩頭,在昏暗的房間裡,攏出一片月光似的白。
“你是、你是第一次嘛,”不明顯的喉結滑動,她有些緊張。
其實江鍾暮並不怎麽在意這些東西,畢竟對方比自己大那麽多,談過幾段戀愛,經歷些什麽事都是正常的,可對方下午的生澀回應又讓她多想,總想知道個答案,萬一……
在這場關系裡顯得得心應手的小豹子,第一次露出了些許緊張、怯弱的情緒。
話音落在,房間安靜了下來。
如水眼眸閃過晦澀複雜的情緒,江鍾暮看不明白,只能緊緊盯著對方。
風吹起薄紗,樹葉拍打作響,那些不願意響起的雜亂記憶浮現。
午後的辦公室,明亮的陽光從窗戶探入,俯身趴在桌上睡覺的女人驟然驚醒,旁邊是滿臉羞紅的少女。
謝知意將回憶強行壓下,淡淡開口:“不算吧。”
江鍾暮心一沉,下意識問道:“是誰?”
謝知意聲音更冷了些:“與你無關。”
這人緊追不舍:“你難過是因為她?”
謝知意翻過身,抬起手,以手背覆住眼,語氣依舊平淡,再一次重複:“這和你沒有關系。”
江鍾暮停在原處,方才的笑意已消失殆盡,眸光沉沉地看著對方。
可惜這一次注定不會再有回應。
屋外的風大了些,嗚嗚嗚地吹個沒完,將河邊柳樹甩地亂晃,地上張牙舞爪的樹影更是可怕,若是有那家小孩冒失走出,定然被嚇個哇哇大哭。
屋裡頭一片靜謐,只剩下逐漸平緩的呼吸聲。
最後還是江鍾暮先動了動,收回覆在小腹的手,雙手合十用力搓了搓,讓溫度回升,再貼了上去。
平躺的人不曾理會,仍她如何。
江鍾暮又靠了上去,一點一點、討好似的貼向她唇角。
謝知意怎麽可能是弱勢的那一方,先動心的是江鍾暮,先喜歡的也是江鍾暮,處心積慮靠近的人也是江鍾暮。
對方不過是稍有好感,又沒辦法拒絕直球的成熟成年人。
就好像她可以和江鍾暮接吻,滿足一個剛成年小孩對同性的向往,但也僅此而已。
她理智又殘忍,看似溫和、實際卻像塊冰一樣難以捂化。
朦朦朧朧的夜色彌漫開,辛辣的花椒味越發濃鬱,惹得人直想流淚。
小豹子收回利爪,塌下耳朵,又一搭沒一搭的甩著尾巴,以此證明自己的無害。
謝知意從蒙著眼、不理會到微微偏頭。
江鍾暮輕輕拽過覆在眼前的手,壓在另一邊,粗糲的厚繭與溫涼掌心相貼,牢牢釘在柔軟枕頭上。
“姐姐,”江鍾暮低聲喊道。
“嗯?”另一人懶洋洋答應。
“別生氣了,”她輕輕叼住對方唇瓣,不留任何印子的松開。
“和你沒有關系,”謝知意還是那句話,微微揚起下顎,堵住了接下來的所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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