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謝知意嘗到了這顆糖的味道,比方才的感受更鮮明清楚,偶爾有風從縫隙灌入,那顆薄荷糖就化作冰塊,凍得人無比清醒。
清醒地看著她在做什麽。
坐在一個比她小七歲的女孩身上,和對方接///吻。
謝知意抬手蒙住江鍾暮的眼睛,那雙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亮得像塊寶石的淺琥珀色眼眸。
撲扇的眼睫顫動,在掌心點燃一叢叢火苗,熄滅又點燃,反反覆複沒個盡頭。
她聽到江鍾暮在一聲聲地喊她。
“姐姐……”
“姐姐。”
“謝知意。”
謝知意閉著眼,揚起下顎,將主動權完全交給對方。
懸在半空的小腿搖搖晃晃,地上的影子終於疊成一塊。
風繼續刮,沒完沒了似的,將地上的落葉掃作一堆。
覆在腰後的手還是落了下去,抓住腿彎,用力一起,一齊向柔軟床鋪倒去。
謝知意悶哼了聲。
江鍾暮又一次貼了上來。
床單被揉出雜亂痕跡,杵在上頭的手隱忍地握成拳。
夜色越發濃鬱,天地萬物都歸於一色,不見輪廓,難以區分。
第23章
月白如銀, 夜色濃鬱,老舊的街道上稀稀拉拉亮著幾盞路燈,更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
房間裡隻亮著盞台燈,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在此刻分外明顯。
杵在床鋪上的小臂繃緊, 隱隱有線條浮現。
手背上的青筋鼓起,一下子松開手抓住床單, 一下子握成拳,好似隱忍,於是那布料被扯出亂七八糟的折痕。
揪住白襯衫衣領的手微微用力,拉扯著對方往下靠。
江鍾暮貼著對方唇角, 蜻蜓點水似的一下又一下地貼。
始終是嘗試過兩次的人, 比前頭自然要沉著不少, 不再火急火燎地用力往上靠,琢磨出些許小計謀。
比如現在,小豹子不緊不慢地邁著毛絨爪, 丟出一塊又一塊餌料,一步步誘使獵物靠近自己。
底下那人無意識曲起腿, 裡側貼在勁瘦的腰腹上,有意無意地摩擦,試圖上抬勾住, 又止於踮起腳的途中。
風從窗戶縫隙穿過,吹過冒起黏膩細汗的地方, 換得一時涼爽。
直到年長者不耐,抬手勾住對方脖頸, 指尖在圓骨縫隙中一點, 便將焉壞的小豹子壓下來,
口裡的薄荷糖已融化一半, 涼得讓人發顫。
謝知意有些小潔癖,在此之前從未嘗過別人嘴裡的東西,甚至是平常好朋友之前的互換奶茶、食物,在謝知意這兒都是不行的。
可她現在還含著這顆薄荷糖,每次滑到唇邊,又被小豹子故意抵回去。
壞的很,
自己隻肯嘗嘗味,罪讓謝知意一個人受。
那如綠寶石的糖球打著圈,分泌出甜膩汁液。
江鍾暮勾著糖球,試圖讓它環繞一圈。
可卻沒想到被年長者抓到機會,微微一使勁,便將這糖重新塞到她那邊。
江鍾暮微微起身,眨了眨眼,泛著水霧的淺琥珀色眼眸落入對方眼眸,小豹子甩著尾巴,裝出可憐模樣。
謝知意緩著氣息,不肯哄這人,偏頭看向另一邊,栗色長卷發披散開,如海草在蔚藍海水中搖搖晃晃,勾住江鍾暮的指尖,釣住了心甘情願上鉤的魚兒。
江鍾暮見這一招沒作用,又開始往下湊。
謝知意怎麽可能會順她意,抬手抵住對方肩頸,喘著氣來了句:“自己吃。”
意思就是這顆糖不吃完,不準親。
年下有什麽辦法,只能乖巧聽話。
糖球在舌尖轉來又轉去,江鍾暮心眼子多,這樣不行又冒出另一樣,啞著聲音開口:“這是我的初吻。”
謝知意覺得她在說廢話,只看著地上灰影。
莽撞又青澀,只知道胡亂蹭來蹭去,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這人是第一次,還需要著重強調一遍。
謝知意想這就是小孩子,對這些東西太過在意,什麽十八歲什麽初戀,一旦加上這種標簽就好像重要得什麽東西都要給他們讓步。
江鍾暮繼續問:“你覺得怎麽樣?”
謝知意皺眉,難不成要給個紅包?慶祝一下?
江鍾暮不懂對方在糾結什麽,隻道:“可能還有點不熟練,有幾個步驟不是很明白,姐姐再教教我?”
“不要臉,”謝知意當即斥了聲。
繞來繞去原來在這兒等著她,今兒學了一下午,嘴都腫了還黏黏糊糊地壓著她繼續,現下又帶新的知識點來複習一遍,她還不會,那天底下也沒幾個會的了!
江鍾暮笑了笑,頰邊的酒窩越發明顯,分明是偏清朗的中性長相,笑起來卻顯得靦腆青澀,好似個一直在裝大人的小孩卸下面前。
“讓開,”謝知意嫌棄得很,推了推杵著那兒的手臂,想讓她退一步去。
不怪她冷漠無情,這樣的姿勢實在太具壓迫感,長腿長手肩還寬的江鍾暮覆在上頭,將所有光線都遮住……
“你嫌我?”江鍾暮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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