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薄唇傳來潮濕溫度,將白皙脖頸染上一片片的紅。
“下個星期我就回去了,”謝知意終於開口,如同下達最後的審判,一如平常的溫柔語調,卻如同摻了冰碴般寒冷。
江鍾暮閉上眼,啞著聲道:“十天?”
謝知意還會在這裡停留十天。
對方點了點頭。
“謝知意……”小孩呢喃了聲。
“謝知意你這個人……”
“真的一點也不溫柔。”
她的聲音帶著顫,極力隱藏的哭腔再也無法遮掩,一遍遍地控訴:“你好壞。”
“你差勁。”
“膽小鬼。”
“你好討……”她把話說到一半,卻沒有再繼續,隻道:“你不是個合格負責的成年人。”
謝知意沒有反駁,事實本就如此,時間沒有讓成年人長成無懈可擊的模樣,只會被打擊得縮入殼子裡,怯弱且狼狽。
江鍾暮抬起頭,貼住對方柔軟的唇。
謝知意沒有反抗,只是抬眼看了江鍾暮一眼。
小豹子紅著眼眶,眸光渙散如寶石碎片,吹皺了滿湖的月光。
她閉上眼,揚起下顎迎合,仍由鹹濕的氣息在口裡擴散開。
即便到這個時刻,江鍾暮依舊溫柔極了,如同明明有著尖牙卻但獵物是否會被咬疼的小獸,一下下滑過唇瓣,最後卻選擇松口。
披散在肩的長卷發隨之落下,夜風卷來,吹走最後一絲不忍。
謝知意把所有話語都咽了回去,強迫著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心軟。
最不穩的搖椅在此刻卻沒了聲音,硬邦邦地杵在原地,江鍾暮緊緊攬住懷裡的女人,心知自己抓不住對方,卻依舊做著無謂的掙扎。
一下又一下,佔領了所有空間又很快收回,反反覆複擠走對方所有的氧氣。
謝知意硬著心腸不肯改變,只是伸手勾住對方脖頸,揚起下顎,將自己往對方唇邊送,以這種微乎其微的方法補償著對方。
“謝知意……”小孩哭著開口。
謝知意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濃睫滑過細嫩掌心,滾燙至極的水珠滴落,順著指節滑落到脈搏。
江鍾暮終於咬了她一口,尖銳的犬牙在嘴唇內側留下淺淺的印子,連破皮都不曾,可偏偏讓謝知意嘗到濃鬱的鐵鏽味。
此刻星河流淌,溪流不歇,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緬桂花被風吹落,悠悠飄落在地。
搖椅咿呀咿呀地響個不停,襯衫扣子被解開大半,露出細長白淨的脖頸,那些凌亂的紅痕再一次被加深、填補。
謝知意抬手撫過對方的後腦杓,好似安撫又好像祈求原諒。
江鍾暮沒理會,只是固執地埋頭印下一個個屬於自己的標記。
掉落在地的紐扣搖搖晃晃的,終於停下。
那些切好的水果終於有了用處,被一個個放到肩頸與鎖骨凹陷處、柔軟起伏上、薄軟的腰腹中。
咬碎的果汁澆滅了眼淚點燃的焦熱,又被新的酥癢覆蓋。
被抱在懷裡的謝知意半闔著眼,不知這是獎勵還是懲罰。
當指尖探入其中,謝知意用力抱緊江鍾暮。
稍抬的眉頭,微眯的眼尾,柔嫵的面容裡似乎氤氳出桃花粉的霧氣,過分漂亮的眼睛更是攝人心魂,像是粼粼澈湖,霧蒙又水盈。
粗糙指腹抵到最深處,謝知意眼前一片空白。
江鍾暮沒了以往的理智,不顧一切地探入最深處,似乎在用這種方式烙印在自己的標記。
失控,一切都沒了控制。
指尖在後背留下一條條紅痕,水滴在地上,開出絢爛的花。
當最後一聲的低喘在耳邊響起,江鍾暮感受到對方在自己側頸留下淺淡的痕跡。
克制而短暫,幾乎感受不到。
江鍾暮沒說話,只是再掀起了浪潮。
第39章
天台的搖椅摔落在一邊, 鐵盤裡的水果沒了蹤跡,只剩下殘留的汁液,蠟燭早就熄滅, 隻余下寂靜的夜。
三樓的窗戶半敞開, 薄紗吹到外面去。
薄被塌在地上,又被用力扯回, 全是亂七八糟的折痕。
過分白淨的手腕無力垂落在床邊,修得圓潤整齊的指尖透著粉,手指細長勻稱,手腕露出一抹淡淡青紫。
床板驟然顫動了下, 發出咿呀的尖銳響聲, 那探出的手一下子收緊, 抓住床墊邊緣,曲起的指節露出圓骨。
單薄床單被揉亂,時有時無的水聲響起, 很有節奏感。
散亂的長卷發在枕頭上散開,起起伏伏、細軟如水中飄蕩的海帶。
杵著旁邊的小臂勁瘦, 鼓起的肌肉明顯,汗珠從線條處滑落。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沙啞嗓子中擠出, 像被丟著案板上的魚兒在渴求水。
那襯衫還套在身上,只是已被全部解開, 前頭兩處的紐扣位置甚至只剩下線頭,不知道江鍾暮方才用了多大的力, 將它們胡亂扯下。
裡頭的衣服也沒好到哪裡去, 染上各種果汁,要是再不去清洗的話, 估計就徹底廢了。
只是兩人都沒有時間,忙著其他的事情。
薄衫被打濕、幾乎透明。
少女不長不短的頭髮被胡亂束起,因匆忙的緣故,額頭有一縷發絲垂落,之前的坎肩不知被脫丟在什麽地方,平直鎖骨下的景色清晰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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