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短袖被撩起一角,露出深陷的馬甲線,謝知意牽著衣角一點點往上,露出裡頭小件的邊沿。
和外頭一樣,依舊是毫無花紋的白色,緊緊勾勒青澀的輪廓。
細嫩的手指停留了一瞬,下一秒就繼續往上扯。
相對冰涼的空氣湧來,江鍾暮被冷得清醒一瞬,微微松開一點兒距離,眼神呆愣間就被徹底扯下。
來不及遮掩或是害羞,謝知意趁這個空隙溜出懷裡,撿起地上的短袖往對方手上一塞,便立刻轉過身去,啞著聲道:“換上。”
眼前還晃著方才瞥見的景色,勁瘦的腰肢微彎,隱隱可見腹肌的輪廓。
江鍾暮好半天沒反應過來,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就被人扒了衣服,看著站在前頭面壁的清麗背影,想說什麽卻不知道說什麽,鼻尖唇角還殘留著玫瑰花的香氣,無奈抿了抿嘴角。
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響起,江鍾暮最後還是如對方所願,老老實實換起衣服。
謝知意盯著刷上白漆的木門看,目不斜視的模樣,除了滿是晦澀情緒眼眸,完全看不出方才的慌亂。
再等片刻,身後傳來悶悶的聲音:“好了。”
謝知意這才轉過身,視線從小孩悶悶不樂的臉上掃過,很快就落在急匆匆換上的衣服上。
內搭黑色印花的吊帶,再加卡其色格子襯衫,外頭套了件深藍破洞牛仔衣,下身是黑色的工裝褲,少女有些不耐地扯了扯外套,局促地抬眼看向謝知意。
“不錯,”謝知意點了點頭。
江鍾暮這人生得高挑,腰細腿長,身材比例好,什麽衣服都能駕馭,哪怕是之前的松垮短袖和大褲衩,都能穿出俊逸感覺。
唯一要注意的是這人不適合穿太過淑女的衣服,就好像草原上的小豹子穿不了粉紅小裙子,很是滑稽。
年長者伸手幫她將衣領拉扯好,又拍了拍對方肩膀,低聲道:“轉身,蹲下來點。”
江鍾暮是最乖的小狗,姐姐說什麽她就乖巧配合。
轉身、曲膝,發絲從指間滑過,隨意披散的頭發被小心束成平常模樣。
“好了。”
江鍾暮站起身,看了一眼鏡子,認出是自己經常用的那一根,便問道:“掉哪裡了?我早上找了半天沒找到。”
“枕頭底下,”謝知意隨意回答了句。
江鍾暮抿了抿鼻尖,遮掩唇邊的笑。
緊閉的更衣室門終於被推開,那店員連忙上前,笑容堆在臉上,連道:“挺好看的,你姐姐眼光好啊。”
“你要聽你姐姐的,她給你挑的多好看啊。”
江鍾暮有點不大適應,扯了扯衣角,平日裡粗糙習慣了,這一套搭著一套、花裡胡哨的,怪別扭的。
而旁邊的店員還在誇,看明白誰才是買衣服的那位,完全對著謝知意說。
而謝知意微微點頭,這便決定下來。
紅日西斜,氣溫逐漸變得清涼,路上的行人少了大半,江鍾暮提著一堆袋子,跟在謝知意旁邊。
一逛就是一小時,進去出來都是給江鍾暮挑的衣服,江鍾暮就算再笨也該知道對方這次出門的目的,隻不過不知道是謝知意的意思,還是阿婆的拜托。
她一憋著事就開始低頭皺眉,不怎麽說話。
旁邊的謝知意也不管她,眼神看過手邊的袋子,頗有幾分目的達成就不哄的負心漢模樣。
走到來時的地方,江鍾暮將東西往車上一掛,謝知意側坐上來,扯住前面人的衣角。
清涼的風吹過耳畔,橙色的光暈將萬物熏染。
謝知意抬眼看去,那人身上的紅已經消退,隻剩下耳垂的一抹,平日最厚臉皮的小豹子現在全被她支配著走,方才不知道被堵在更衣室多少回,最後連試都不願意試了,謝知意一說她便要付錢。
眼前浮現江鍾暮窘迫羞赧的模樣,壞心眼的年長者笑了笑,揪緊了對方的衣角。
“你笑什麽?”好半天沒說話的江鍾暮恰時打斷。
“沒什麽,”謝知意不想說,怕對方炸毛。
可江鍾暮憋了一下午的氣,怎麽可能善罷甘休,悶了下又道:“小豹子是什麽?”
方才對方提起時,她就感到疑惑,隻是提問沒有結果,一直憋到這會才問出。
“你啊,”這可沒法子隱瞞,謝知意索性直接說出口。
江鍾暮皺了皺眉,想了下又覺得格外不理解,開口道:“為什麽我是小豹子?”
後面驟然沒了聲音,謝知意不知想起什麽,一下子松開衣角,可下一秒車就顛到石頭上,讓她頓時一個不穩往前靠,這下直接環抱住對方的腰。
“為什麽?”江鍾暮強行壓下唇邊得逞的笑,再一次疑問。
兩旁的風景在眼前快速閃過,將之前的記憶壓下,謝知意隨意敷衍了句:“覺得你可愛。”
可愛……
除了沒被這樣誇過的江鍾暮一下子僵住臉,脊背繃直。
倒是謝知意又來了惡趣味,輕笑著反問道:“怎麽,不對嗎?”
豹子哪裡可愛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