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彌漫著特別的味道,像被加熱擴散的緬桂香摻雜點旁的。
擠在方寸角落裡的兩人都不說話,江鍾暮將人緊緊抱著懷裡, 之前有企圖繼續, 卻被謝知意捏著耳朵警告。
於是小豹子收了爪子, 老老實實搭在對方腰間。
兩人身上隻披著那件單薄衝鋒衣,還得是年長者準備充分,即便原本目的不是如此, 但也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懷裡人有些犯困,長卷發黏在臉頰, 眼皮子耷拉著,幾次將要黏在一塊,看起來疲倦極了, 但這不能阻攔小豹子的胡鬧,三兩下又往她額頭上貼, 蹭蹭她的側臉,黏糊得緊。
謝知意剛開始還有力氣推了兩下人, 後頭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眼尾還殘留著桃花粉似的紅,別處也沒好到哪兒去, 只是有些地方深有些地方淺罷了,比起剛才的精神奕奕,此刻就顯得有些狼狽。
謝知意這還沒歇一會,便有覆著厚繭的手往上攀,煩人得很。
說起來無奈,江鍾暮在這方面確實有點草原天賦,一旦嘗到肉葷便不會停,非把人骨頭拆了吃了不可。
她實在受不住,前些日子的工作繁瑣忙碌,又因為江鍾暮、時常在夜晚糾結失眠,以至於傷了點元氣,這幾日總感覺疲乏,只能日後的充足休息中補回。
謝知意之前本沒有當回事,現在才明顯察覺,自己身體素質明顯下降不少,以前還能咬著牙、硬抗幾回,現在只能揪著江鍾暮耳朵說不允許。
她懨懨倒在江鍾暮懷裡,甚至琢磨起健身房辦卡的可能。
分神思索間,小豹爪子越來越往下,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謝知意驟然回神,連忙一把抓住這爪子,強硬帶回原位。
不等江鍾暮委屈,她懶散沙啞地開口:“幫我揉揉,腰酸。”
這理由這正當,且沒有辦法拒絕,剛剛才燃起一點兒希望的江鍾暮只能撇了撇嘴,老老實實聽從。
這顯然也不是第一回 了,無需年長者再教導,江鍾暮熟練地打著圈揉起來,力度把握得極好,讓謝知意忍不住眯了眯眼。
車外還有滴滴答答的水落聲,奔湧的溪流終於平緩些,一下一下得拍打著岸邊。
謝知意幾次睡著,又強撐著自己清醒。
對面那人終於知道心疼,低聲哄道:“想睡就睡,強撐做什麽。”
謝知意又一次將眼皮撐起,聲音懶懶:“難道你今晚想睡車上?”
“你還有力氣搭帳篷?”江鍾暮低聲笑起來,手又開始往下滑,下一秒就被拽住,重複方才的動作。
謝知意抬眼嗔了她一眼,語氣不容置疑:“不行,累。”
江鍾暮抱著對方笑得越發得意,這人就是焉壞,心裡頭清楚還有正事,可偏就要胡鬧兩下,讓對方親口承認不行。
年長者怎麽不知道她的壞心眼,薄怒散去後只剩下縱容,抬起下顎,貼了貼對方唇角,柔聲哄道:“乖。”
被姐姐拿捏的小豹子咧開嘴笑,傻乎乎地往對方額間蹭,囔囔一句:“我很乖。”
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在胡鬧。
謝知意不揭穿她,順著她哄道:“對,你最乖了。”
養小孩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事事都都順著來,江鍾暮現在就是被捏住後脖頸的貓,不僅不生氣還眯眼笑,傻乎乎的。
“你先在車上躺會,我去搭帳篷就好,”江鍾暮早就想好這事,特別想嘗到甜頭就開始獻殷勤的小狗。
“你會?”
“以前和勳子他們上山玩過幾次,”江鍾暮回答得很快。
那倒也行,謝知意點了點頭答應,也不是不想幫忙,確實如江鍾暮所說,半點力氣也沒有,實在有心無力。
江鍾暮依舊在笑,來潯陽上大學那麽長時間,笑得還沒有如今一天多,臉頰都有些酸痛了。
謝知意看得無奈,試圖抬手堵住這人的臉,結果又被這無賴家夥親了掌心,這還不算什麽,這家夥最懂打蛇上棍的道理,從瓷白手腕到細長脖頸,一時不慎便多了兩處紅。
“江鍾暮,”謝知意是真的有些惱了,忍不住連名帶姓、加重語氣斥了聲。
那人也知自己得寸進尺,表情一正,趕緊杵著座墊起身,披在身上的衝鋒衣也跟著滑落,江鍾暮的視線也跟著往下,不明顯的喉結頓時上下滑動。
如海藻般長發半遮半掩,那姣好身姿不僅沒有削弱幾分,反倒多添幾分豔嫵。
謝知意心道不好,急忙想去拉扯外套,結果某隻小豹子比她更快,立馬就壓下來。
“江、鍾暮讓、讓開,”被堵住的聲音極力擠出。
另一人卻厚著臉皮,聲音含糊道:“最後一次,馬上就去。”
深刻知曉她本性的謝知意一點兒也不信,卻無力抵抗,只能仍由對方將自己拉入深淵。
等江鍾暮再從車裡出來,已是下午三四點,裡頭的人累得閉眼沉睡,江鍾暮幾次掀開後備箱都沒將她吵醒。
搭帳篷、弄烤架、再將炭火點燃,這些對於江鍾暮都是得心應手的事,以前經常和江南勳他們去山裡玩鬧,技能掌握得十分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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