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意突然笑起來,卻無意惹惱了對方,於是越發用力啃咬,鋒利犬牙劃過唇瓣。
分神的家夥受到了懲罰,只能輕聲嘶下,表示求饒,她越發勾緊江鍾暮,優美肩頸拉扯出流暢線條,漂亮的眼眸半闔,眼睫微顫。
小豹子向來霸道,往日開不了渾還好,一旦嘗到的肉味,便蠻橫又霸道地往裡探,非把最後一絲空氣掠奪乾淨不可。
年長者不曾反抗,仍由這人在每一處插在獨屬於自己的旗幟。
淅淅瀝瀝的雨絲落下,枯黃的落葉被水打得劈啪作響,空氣裡彌漫著泥土味道。
襯衫被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呼吸急促,不知為何,溪水逐漸往上淹沒,逐漸到腰間翻滾,發尾跟著滴落著水。
天地陰沉一片,周圍都被濃皺霧氣覆蓋,溪流邊上的茂密水草,張開像蒲草那樣的葉子,順著水的方向急切流動。
兩人站在雨簾裡,從遠處望去好似一體,謝知意抬手撫上對方臉頰,從鼻梁到下顎,一寸寸觸碰,須臾,細膩指尖轉向耳垂,力度不似以往柔和的揉捏,動作帶著少見的迫切。
水花從旁邊打來,難以恢復成之前的平靜。
江鍾暮脊背微曲,微凸的脊骨幾乎從薄布中刺出,眼睛已被雨水衝刷得睜不開了,那些胡鬧完全是因為本能。
謝知意沒理會,也無法分神去理會。
那束起高馬尾的發繩被拆開,小豹子很像個暴君,問也不問就開始將人打造成她喜歡的樣子。
江鍾暮撫過對方臉頰,將雜亂的發絲往後理,無法控制的力度,讓粗糙厚繭在脆弱皮膚上劃出紅痕。
雨珠往水面上砸,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消失又再一次出現。
她們就好像在大雨糾纏的藤蔓,極力將對方往自己身體裡擠壓,分明都有千萬句話憋在心裡頭,堵住胸膛裡,卻一聲不吭地相擁。
衣服徹底被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幾乎透明,那些精心準備的東西都在雨中消失,只剩下最真實的自我。
江鍾暮滾燙得像塊烙鐵,連向來體溫偏低的謝知意都被點燃。
終於有人願意從溪流中脫離,江鍾暮垂手往對方腿彎一勾,便直接抱起,拽著沉重的腳步往岸上走。
唇齒觸碰泛起幾分紅腫的疼,謝知意緊緊抱住對方,長腿鑲在細腰之中。
車門被用力打開又關上,坐椅被壓低,那些濕透的布料被丟在一旁,熱騰騰的霧氣很快就將車窗覆蓋。
雨越下越大,果然如那個負責人所說的,天氣預報總是這樣的不可信,小雨變成轟隆大雨,且望著不是一般的有威勢力。
天邊的山巒已被黑雲侵蝕,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條線,偶爾有幾道紫電閃過時,才能勉強瞧清。
並不粗壯的小樹被風吹得搖晃不止,溪流往上抬起不少,幾乎淹到岸邊去,將連綿牧草拍打。
被白霧覆蓋的車窗被手掌攀住,印下勻稱瘦長的掌印,這像是謝知意懸在半空的救命樹藤,靠著它才能支撐發顫身體。
不過小豹子不是那麽無情的家夥,懂得要替姐姐負擔的道理,一手扶住對方支撐、跪立起的腿,一手扶腰,摻雜著水聲的含糊道:“別亂動。”
天邊驟然傳來一聲轟隆隆的雷電聲,一下子將天地萬物照得發亮,紫龍在黑雲中穿梭。
雨越下越大,雨珠幾乎有彈珠般大小,劈裡啪啦地往地上砸,牧草也被砸得好一陣搖晃,聽起來以前脆弱得可憐。
車廂裡霧氣彌漫,車外的大雨連綿。
鋪在地上的落葉被衝刷走,跟著溪流奔向更遠處,停留在那兒的鐵皮盒子像個在雨中停留的巨大猛獸,厚大的輪胎陷在泥地裡,不知等會要怎麽才能拉扯出。
那被妥善收好的名片根本沒有用處,沒有人想起,也沒有人願意想起,隻當它不存在。
扯住車窗扶手的手一下子收緊,青筋幾乎從薄皮裡鼓出,細密的汗珠匯聚成一股,順著線條往下滑。
氣息停頓一瞬,繼而越發急促的大口呼吸。
那手終於還是沒堅持住,一下子就松開,往車椅一壓就再也沒起來。
似羊脂玉般脊背起起伏伏,肩胛骨也跟著開合,不知是不是車窗沒關緊的緣故,車座上濕了一片。
江鍾暮抱緊懷裡的人,手一下又一下撫過對方後腦,好似安撫。
“江鍾暮,”有人啞著聲音控訴,努力表達自己的不滿。
江鍾暮卻笑,明知故問道:“怎麽了?”
謝知意抬眼瞪她,結果卻被這人誤解為其他意思,眼前一白,便被換了上下位置。
江鍾暮俯身看向她,一片厚重的陰影壓來。
此刻不過下午,時間還很長,不知是誰打來的電話在車廂裡鬧騰,好半天才肯停下。
車外風雨依舊,轟隆隆的雷聲宣告著這場大雨還沒有到盡頭,不知要下多久,總是再難停下。
第61章
這雨一下便是幾個小時, 等待陰雲散去,天空露出一點兒澄藍,空氣裡是雨水摻雜著泥土的味道。
車窗上的霧氣散了些, 勉強能瞧清裡頭情形, 放倒的座椅,凌亂的衣衫被丟在一旁, 提前準備的東西被方才的魯莽甩到一邊,被迫掉出塑料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