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免提的手機盡責將所有話語複述, 謝知意不可能聽不見,但她卻選擇沉默,記憶不由自主擴散開, 落到昨晚。
夜色席卷的草場靜謐,天上只有星星點點, 對面溪流波光粼粼,碳火還在燃燒著余輝, 旁邊的水珠映著火光, 很是耀眼。
足以容納兩人的帳篷亮著微弱的燈,不得不誇獎負責搭建的江鍾暮, 即便一個人也能拚得穩當,不至於因為接下來的事情而鬧得坍塌。
謝知意被壓躺在帳篷,思緒有點混亂,原本是打算說點什麽的,表白、在一起,然後就應該是對未來的規劃和考慮,充分表現她的成熟和穩重,給予小孩足夠的安全感。
可這一切都沒來得及繼續,等她稍稍緩過神來,眼角余光一瞥,那剛剛才穿上的衣服又被丟在一邊。
她覺得不妥,畢竟那是她準備的最後一套衣服,總該好好折疊、放到一邊,省的明天皺巴巴的穿在身上。
於是她想手去探,卻因此導致俯身貼來的小豹子撲了個空,誤以為她是想逃跑,故而氣勢洶洶地束縛住她手腕,下一秒就壓到頭頂。
下顎被迫揚起,纖長的天鵝頸在昏黃燈光中如名瓷般高潔,好似輕輕一觸便會破碎。
可江鍾暮蠻橫,終究是年紀太小,一遇到這事就失了分寸,幾次想在上頭印點什麽。
她眼眸低垂著,無意識地磨了磨尖銳犬牙,像小豹子在打量獵物。
謝知意不由掙扎了下,試圖將手扯回,又啞聲解釋:“我理個衣服、明天……”
江鍾暮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這是第幾次了?姐姐。”
謝知意表情停滯,眼神心虛地往另一邊躲。
那人卻不給她留面子,直接揭穿道:“第一次你說你要收烤架、凳子。”
“第二次你說你要檢查帳篷穩不穩當。”
“第三次你嫌床太硬、要鋪床。”
“第四次你說燈光太亮。”
江鍾暮扯了扯嘴角,反問:“現在又要理衣服了?”
怎麽會有那麽討厭的人,謝知意咬緊下唇,氣這人半點面子都不給她留,就算她找借口……
她剛想出聲斥責,識相的小豹子就壓下來、將耳朵送到對方唇邊。
還算乖巧。
年長者咬住她耳垂,報復性地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然後氣勢一弱、小聲在耳邊央求:“我腰酸……”
可憐兮兮的語氣,眼尾的紅還未散去,又添朦朧水霧,勻稱白淨的手勾著對方脖頸,愈發嬌柔、愈發楚楚,勾得人更想欺負。
江鍾暮越重,啞著聲道:“等會我幫你揉揉。”
“現在就酸得很……”年長者揪住對方發尾,就是不肯繼續,許是覺得羞赧難堪,耳垂都泛起紅。
不是她認輸,實在沒辦法和這家夥無窮無盡的精力相比,哪有人下午鬧過幾回,晚上還精神奕奕的,一副餓了幾個月的餓豹子模樣。
她忍不住去捏了捏江鍾暮的手臂,想尋找對方強撐的證據,結果卻摸到硬邦邦的肌肉,忍不住詫異道:“你在學校都在做什麽?”
怎麽已經又結實了點?
江鍾暮揚了揚眉,淺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孩子氣的得意,拉住姐姐的手往下滑,落在線條清晰的腰腹。
細膩掌心貼在上頭,已能感受出腹肌的輪廓,相貼處冒出細汗,隨著呼吸起伏上下。
江鍾暮還在往裡頭添火,焉壞的語氣中帶笑,回答對方之前的問題:“我參加了網球社,早上還會起來跑幾圈,晚上嘛……”
身下的人越聽越絕望,別人上大學要麽是努力學習、準備考研,要麽是報復性玩鬧、睡得昏天地暗。
但她家這小孩像是去讀了體校一樣,使勁運動。
“俯臥撐還有仰臥起坐,向曉之前還給我推薦了個視頻,我想著什麽時候買個啞鈴,”江鍾暮繼續補充。
“不許!”身下人忍不住提高聲調。
“啊……”江鍾暮還沒有問出為什麽就被人用手堵住嘴。
再看謝知意眼神堅定,語氣不容置疑:“不可以。”
“我運動一下……”江鍾暮努力擠出一句話。
“不許跑步、不許買啞鈴,”謝知意拿出年長者的姿態。
“姐……”
江鍾暮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江鍾暮你敢買、就、就以後就別想碰我!”謝知意試圖威脅。
這對小豹子可是致命威脅,她眉眼一塌,頓時就委屈下來,軟下調子討好道:“行吧……”
她眼珠子一轉,又試圖掙扎:“那跑步?”
“不許!”
“俯臥撐?”
“不行!”
“仰臥起坐也?”小豹子眨了眨她濕漉漉的眼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人搶了糖果,憋屈的很。
“可以、可以做幾個吧,”謝知意語氣勉強,並默默將健身房安排到未來計劃裡。
“成吧……”江鍾暮表情懨懨的。
當了霸君的那位突然有點愧疚,摸了摸這家夥的腦袋,哄道:“乖,不要那麽努力,大學就是要多玩一下。”
江鍾暮悶悶答應了聲,表情還是不大好,還沒有乾透的發絲塌在腦袋上,好像落水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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