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獵豹被困住,微微上揚的下顎線緊繃, 脖頸上的飾品特別,一半黑色皮繩,一半銀鏈,正對著弧形喉管的是謝知意精心挑選的鈴鐺, 一碰就會丁零當啷作響。
江鍾暮有些緊張, 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滑動喉管牽扯皮繩,鈴鐺恰好撞到不明顯的喉結上。
丁零當啷。
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響聲。
房間裡隻開著微弱的壁燈,昏黃的燈光總是顯得旖旎, 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鍾暮身上穿著的是謝知意準備的睡衣,對於年長者很幼稚, 穿在江鍾暮身上卻剛好的風格。
寬松的白底短袖和五分褲,重點在衣角的花紋上,萌版的小豹子抱著毛茸茸的尾巴蜷縮成一團, 像極了現下在努力強撐的江鍾暮。
謝知意的視線下落,為自己那時莫名在睡衣面前駐足, 並將它買下的舉動表示讚許。
“姐姐……”江鍾暮低聲喊了句,將謝知意視線吸引。
即便是不怎麽顯色的膚色, 也能察覺藏在裡頭的紅意, 從平直鎖骨蔓延開,渲染了一整片。
有些奇怪, 之前戴上時不覺得有什麽,夏向曉一念叨,她就嫌煩,直接往脖頸一栓,最多覺得戴著奇怪,其他想法半點沒有。
可現在……
江鍾暮忍不住咬了咬牙,故作鎮定道:“睡覺吧。”
話音落下就想去關燈,恨不得把逃避兩字寫在臉上。
對面的年長者卻沒同意,趁著江鍾暮剛想站起來的契機,抬手往她肩頸一推,小豹子頓時斜斜往後摔去。
只聽見嘭的一聲,柔軟床鋪往下陷出一個大坑,江鍾暮腦內一片空白,完全沒反應過來。
想不到對方會這樣做。
可不等她質疑,謝知意便曲膝壓到她身體兩邊,俯身往下。
帶著玫瑰花香的長卷發垂落,柔軟的發尾拖拉往上,從掀起的衣角到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毫無技巧,甚至可以說是凌亂,力度或輕或重或多或少,完全沒有邏輯,卻莫名的恰到好處。
江鍾暮指節回縮,早已將約法三章的事拋到腦後,正想抬手將攀住對方腰肢,卻被謝知意更快地壓住手腕。
“嗯?”她更困惑了,不明白這個平日裡十分好欺負的年長者,怎麽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謝知意不曾和她解釋,只是將不知道從哪兒翻出的領帶拿出,然後不大熟練地將右手手腕纏繞,再與床頭系在一塊。
小豹子忍不住皺緊眉頭,扯了扯細長的布條卻又挨了一巴掌。
“別鬧,”謝知意低聲哄道。
鬧的不知道是誰,江鍾暮隻覺得冤枉極了,眼簾撲扇,淺琥珀色的眼眸些滿了委屈,悶悶問道:“你幹嘛栓我?”
“以防萬一,”對方回答地得很快。
“你不相信我?”
“我也想相信,可是你的前科太多了,”謝知意試著扯了扯布帶,確定足夠牢固。
“我哪有……”剛剛還有點底氣的江鍾暮眼神一晃,頓時心虛起來。
“沒有?”謝知意直起身,跪坐著低頭看她,反問道:“是誰答應的最後一次?結果一次又一下?”
”那是意外……”她試圖狡辯,聲音卻越來越虛。
謝知意笑了笑,抬手撩過發絲,將脖頸的痕跡展現出來,又問:“這是誰搞的。”
“這是一不小心……”江鍾暮說得連自己都不大能相信。
謝知意自然也不會理會,無視這人可憐巴巴的眼神,又道:“那為了防止你的意外和不小心,我做出一點防范不可以嗎?”
“我會很乖的,”江鍾暮試圖搖起尾巴,證明自己的乖巧,淺琥珀色的眼眸泛著光亮。
可被騙無數次的謝大人半點不信,抬手拍了拍對方臉頰,溫聲道:“乖,聽話。”
“姐姐的腰實在受不住了。”
她並非哄騙江鍾暮,從白日回來後就一直躺著休息,腰酸腿痛是半點沒緩和,反倒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要不是江鍾暮的舍友發信息過來,她估計會在床上從早躺到晚。
她無奈感慨,這年紀終究還是大了些,抵不住面前這位年輕人的胡鬧。
可她也沒想過,江鍾暮和同齡人是不一樣的,小時候就沒少幫著阿婆下地乾活,學手藝時也是四五個小時捏著手柄,長久下來,自然體力又好又耐久。
聞言,江鍾暮露出想笑又笑不出來的複雜糾結表情,不懂循環漸進的道理,就只能自討苦吃。
她最後掙扎道:“那你松開,我不會做什麽的,我起來幫你揉揉腰。”
“什麽都不會做?”謝知意挑了挑眉。
“對,”小豹子好似看見希望,連忙斬釘截鐵的回答。
“聽起來不錯,”謝知意點了點頭,話音一轉卻道:“我不相信。”
剛剛亮起一點兒希望的江鍾暮臉一垮,徹底沒有希望。
年長者不理會她的裝模作樣,起身就要將壁燈光上。
——啪!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布料的摩擦聲響起,幸好有窗外的風時不時拂動簾布,才能瞧清裡頭情形。
江鍾暮躺在外側,右手抬高被束縛,另一人躺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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