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樺眼底閃過一絲陰翳,笑著吐出三個字:“海洛因。”
喻白眼皮不祥的一跳。
秦樺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的老朋友——苗登,出獄了。”
苗登。
喻白對這個名字非常熟悉。
七年前,他曾經是緬北佤邦一帶最大的毒梟之一,手上有上千人的武裝部隊,常年盤踞在佤邦周邊的密林裡。
那幾年,佤邦地區的民間販毒活動很猖獗,像苗登這樣的國際販毒集團市場就更大。
毒品,在當地很有市場。
因為在當地籌集軍費的主要來源就是種植毒品和毒品交易,政府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甚至和毒梟同流合汙。
當地一百多個民族,各個性格剛烈,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各勢力為爭搶地盤整天打打殺殺,那時候的緬北,每人一雙夾腳拖,在街上遛個彎,都能碰上一場武裝鬥毆。
那裡滿山遍野種植的不是麥田和谷物,只有一望無際的罌粟田,遍地充斥著人口販賣,色情服務,非法賭博。
那裡是一座人間煉獄,也是毒梟們的極樂天堂。
苗登自從七年前被吳國江這個兩邊倒的叛徒端了老窩,老老實實在監獄坐了七年牢,最近終於出獄了。
這件事情喻白一直在跟進,兩天前已經聽說苗登出獄的事情,但沒想到秦樺這麽快就已經同他取得聯系。
她收斂起情緒,問到:“所以三哥的意思是?”
秦樺垂眸慢條斯理的在煙灰缸摁滅煙蒂,笑著看向喻白說:“老朋友出獄,總得去給人接個風,不能讓老朋友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是不是?”
喻白微微笑著一點頭。
“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秦樺沒有說具體時間,他目光轉向九叔,手指朝他指了指:“九叔也一起去,今晚回去都準備準備,明天我派人去接你們。”
“好!”九叔一拍大腿,按摩椅上都坐不住,哈哈大笑著說:“好啊!終於來大生意了,最近閑的都快長毛了,再不來生意,我就打算金盆洗手,提前退休了。”
秦樺也大笑起來:“九叔,你要提前退休,我三分之一的門店可都要關門大吉了,你就是勞碌命,還是多乾幾年再想著退吧!”
九叔被這句話恭維的心花怒放,得意了一陣,看到旁邊的邵澤,問秦樺:“邵澤先生呢?不和咱們一道走?”
秦樺狡猾的笑了笑,回他:“阿澤明早的飛機飛美國,人家不像咱們幾個,他可是有家室的人,著急要回家陪老婆兒子的,怎麽能跟我們一道走。”
秦樺說完,拿起桌上的紅酒給三人倒上,笑著一舉酒杯:“來,提前祝我們生意順利。”
第59章
凌晨。
原本月明星稀的夜晚下了點小雨, 喻白沒換睡衣,合眼在會所頂樓的臨時休息室裡待到一點一刻。
在黑暗的房間裡緩緩睜開眼睛,借著窗外遠處微弱的燈光, 垂眸掃了一眼單座沙發邊上立著的行李箱,微微歎了半口氣。
她從沙發裡站起身,走到門口衣架上拿下雨傘,拉開房門,乘電梯下樓,悄無聲息的走進雨裡。
確定沒人跟著, 加快腳步, 二十分鍾後, 來到一處無人居住的爛尾樓。
剛爬上樓頂,一個女聲就從黑暗中響起來:“喻白, 出什麽事了?這麽著急叫我過來。”
喻白疾步走過去,隱在黑夜中女人的面容逐漸顯現出來,是趙敏。
她頭發有些凌亂, 外套和長褲底下就是睡衣,顯然是已經睡下,被臨時叫起來的。
趙敏一手撐著傘, 另一隻手揉了揉發頂, 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哈欠,她抱歉的抬抬手:“對不起, 我實在太困了。”
凌晨一點鍾, 接到喻白的消息, 約她在一處爛尾樓見面。
趙敏幾乎是立刻翻身從床上爬起來, 套了身外套就往約定地點趕,害怕她有什麽危險。
在爛尾樓樓頂焦急的等了五分鍾, 終於見到喻白,她懸著的一顆心才慢慢落回原處。
“情況有變,來不及提前通知你,是我的問題。”喻白停住腳步,兩指壓了壓眉心,沉下一口氣對她說:“長話短說,明天我要跟秦樺跑一趟緬甸,接苗登出獄,估計最近秦樺會有大動作。”
聲音有點低,卻很穩,夾雜著雨中呼嘯而過的晚風,一齊灌進趙敏的耳朵裡。
有點駭人。
趙敏心下一驚,一下子清醒了,握著傘柄的手指緊了兩分:“這麽快?比你之前預計的時間還要早?我需要做什麽?”
喻白單手虛虛撐著樓頂的護欄,細長單薄的眉目微微皺起,深不見底的眼眸又沉了幾分,除了深沉的黑,再看不到其他顏色。
沉思片刻,她忽而轉頭,對上趙敏的眼睛,搖搖頭說:“什麽都不用做,最近沒有我的消息,不要主動聯系。秦樺對苗登的事情很上心,極大可能一到緬甸就會控制我們的通訊設備,出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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