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沒等趙敏回答,接著淡淡的說:“你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一下,今晚的事是怎麽回事?”
趙敏沒有隱瞞,隱瞞喻白沒有意義:“省廳的命令,我不得不執行……喻白,我們也是是想保護你。”
喻白:“我身邊的保鏢也是你找人換的?”
趙敏一愣:“你都知道了?”
喻白臉上還是喜怒不形於色,她輕聲笑了一下,說:“你最近自作主張的次數越來越多。”
趙敏語氣有點緊張,她說:“我擔心你。”
喻白沒有說話。
趙敏看著喻白幽深的眼底,不由得皺起眉頭,第一次盯住她的眼睛,發出質問:“喻白,你最近精神狀態怎麽樣?還在一直服用藥物嗎?”
喻白的目光終於帶上些慍色。
第38章
她皺眉看向趙敏, 趙敏的目光這一次沒有因為喻白的怒氣和質疑就立刻移開,依舊看著她,目光中有審視的意味。
喻白神色古怪的笑了一下, 似乎是無法忍受趙敏審視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偏過頭去沒有說話。
趙敏猶豫了一下說:“其實,喻白你有沒有想過……嘗試著接觸新的事物,哪怕是發泄也好。”
喻白緊抿嘴唇,沉默了片刻,才重新轉過頭淡淡的說:“我不需要發泄。”
“喻白——紀深他已經不在了, 不管最終他的選擇是什麽, 那都是他的選擇, 你總要為自己活一次。”趙敏的語氣中帶著以往完全沒有的沉重,她說:“兩年了, 喻白,你該走出來了。”
聽到紀深的名字,喻白有片刻晃神。
趙敏眼神複雜的看著喻白, 接著說:“兩個月前,在美國俄勒岡州療養院,我第一次見到你, 但在那之前, 我已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接觸了你整整兩年,從你離開平陵市到美國失蹤的一整年, 再到你從療養院回到平陵市, 我了解你的一切, 你過往輝煌履歷中的每一個瞬間, 那些驚心動魄或公之於眾或隱於暗處的一切我都知道。”
趙敏停頓一下,看向喻白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情, 她溫柔的說:“那你也該明白,我對你的感情,不只是說著玩玩而已,我是真的喜歡你。”
喻白安靜的聽完趙敏長篇大論匯報工作般的表白,抬起一雙清冷的眸子,宛如窗外清冷的月光,散落一地的月華,柔和皎潔,確是冷的。
一開口,聲音也是冷的。
她說:“我知道。”
趙敏心裡的那根弦緊跟著喻白的這三個字輕顫了一下。
就聽喻白接著說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公平,但是原本這世上就沒有公平可言,感情的世界裡是要兩情相悅。你若肯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裡,我們還可以做同事,做朋友,但如果你執意要越過朋友的界限,那……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趙敏的心隨著喻白的話不斷的往下沉,每一個音節都像是打在她心上,直到喻白說完停下來,她才失魂落魄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為難,那我先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趙敏說完,就往門外走,喻白沒有留她。
她說的已經足夠直白,直白到可以讓趙敏徹底打消對她的這些隱秘的情愫。
兩年了,她的生命裡一直都是一個人,漫長歲月中長久的獨處,已經讓她心裡的那股熱氣慢慢散去了,好像再沒有什麽人或者事可以輕而易舉的闖入她的世界。
那個淒清孤寂充滿空虛無望的世界,沒有人能夠闖入,也沒有人敢闖入,包括趙敏。
趙敏所向往的,帶著那些光輝過往濾鏡看到的她,離那個世界依舊還很遙遠,遙遠到讓喻白激不起任何的欲望。
一個人失去欲望是很痛苦的事,求而不得,或得到後失去,諸如此類的事情,日子久了,大概會讓一個人喪失欲望,變得對周圍環境漠不關心,大多事情也在內心激不起波瀾。
喻白點起一根煙,在雲霧繚繞的霧氣中她想,也許趙敏說的對,她是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作繭自縛,直到連呼吸都困難,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
新事物與她而言已經不是能夠幫助她重新定義這個社會的標準,而是洪水猛獸,是魔鬼中的魔鬼,她沒有勇氣去接觸。
她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思維怪圈,但出去的辦法是什麽?她不知道。
喻白略歎了口氣,周徽的面孔不知道怎麽就闖進了她的腦海。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的揚了揚嘴角,周徽,也許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一個偶然。
她簡單,空白,沒有幽暗,永遠充滿希望和活力,好像她在哪裡哪裡就有光。
她完美的幾乎無可挑剔,家世,經歷,職業,過往的一切都沒有汙點,那些晦明不定,界限不明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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