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吊兒郎當的站在門後, 整個人看上去松松垮垮, 完全看不出平日裡的一點痕跡。
周徽沒來由的想發脾氣, 說:“你抽了多少?”
喻白無所謂的聳聳肩, 居然還提起一個笑容回答周徽:“沒數過,要不你過來幫我數數?”
說完, 趿拉著拖鞋往客廳走去,重新把自己丟進沙發裡。
周徽跟過去,看見桌上滿滿一煙灰缸的煙頭,心裡的火越來越大,這是完全沒拿自己身體當回事是吧!她壓著火說:“你在這抽了一晚上?”
喻白從沙發裡仰起頭,繼續挑戰周徽的耐心,無所謂的點點頭說:“差不多。”
“差不多?喻白,你……你真行,剛出院就給我作。”周徽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
喻白沙啞著嗓音說:“周警官這麽生氣幹嘛?不就抽個煙嘛,又不會死人?……噢,我想起來了,你不喜歡聞煙味,那我以後在你面前少抽。”
尾音輕顫,有點勾人。
周徽知道,喻白是故意的。
她勉強控制住自己,耐著性子說:“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為什麽不去休息?”
喻白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張口就編:“看到周警官,我什麽病都好了。”
周徽簡直難以置信,“就你現在這個狀態,你居然把這叫好?”
喻白唇邊的笑容一滯,有片刻的晃神。
但這個情緒一閃而過,快到周徽還來不及抓住,喻白又恢復了剛才的笑容,說:“周警官今天來,不單是為了關心我的身體狀況吧!有什麽事直說!”
喻白這麽直截了當的挑明,周徽反倒不知道從哪問起了,她看了喻白兩眼,實在看不過去她這麽糟蹋自己。
走到窗前“嘩啦”一聲,拉開了窗簾,一刹那的陽光讓喻白下意識的躲閃,她有點不滿周徽的擅作主張。
她不滿意的皺起眉頭說道:“你幹什麽?”
昏暗的房間重新變得亮堂起來,周徽轉過身來,背著光,喻白聽到她命令的口吻:“上樓去洗個澡,洗完下來吃早餐……冰箱裡食材總有吧!”
喻白遲疑兩秒鍾,回答:“……應該還有。”說完,又遲疑兩秒鍾,眯著眼睛看著周徽說:“周警官……要做早餐?”
周徽:“難道你會做?”
喻白:“……”
她好像一瞬間腦子短路了,不知道周徽想幹什麽,一定是昨晚一晚沒睡的原因,喻白想。
上樓進了洗手間,喻白抬頭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雖然早有準備,但看到鏡子裡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時,她還是嚇了一跳,也難怪周徽那麽生氣。
她輕笑一聲,走進浴室。
二十分鍾後,喻白關掉花灑,裹上浴袍,長發濕漉漉的垂在耳邊,她拿過吹風筒剛想要吹乾頭髮,突然感覺片刻的暈眩,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腳步有些虛浮,她攥緊拳頭,扶住洗漱台,身上冷汗直冒。
突然,她像是猛然意識到什麽,目光一緊,帶了三分銳利,放下吹風筒,迅速推開了浴室的門。
周徽坐在臥室的床上,目光正對著她。
喻白銳利的目光迅速收斂起來,放松下來,虛虛的靠在門邊說:“周警官,你專門上來看我洗澡啊?”
周徽站起來,朝她走過去,兩手扶住門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這麽緊張幹什麽?”
喻白呼吸一滯,她下意識的朝後退一步,目光刻意避開周徽,說:“我沒有。”
周徽眯起眼睛,皺起眉頭說:“沒有?那你浴袍穿反了自己沒察覺?”
喻白做事謹慎,對生活起居穿衣打扮更是到了苛刻的地步,細致到每一根頭髮絲都要按照標準來,但是今天她的一切都是反常態的。
周徽還試圖看出些一些端倪來,喻白懶懶散散的眸子看著她的眼睛,眼底漆黑的光像是要將一切吞噬,她笑著開口,卻不是回答周徽的問題,她狡猾的繞開了:“周警官,不是說要給我做早餐嗎?”
周徽沒有被她帶跑偏,目光在她身上步步緊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這麽緊張?”
喻白忍住生理上帶來的不適反應,勉強笑著繼續跟周徽周旋:“你這算是刑訊逼供嗎?”
周徽正色說:“我從來不刑訊逼供。”接著,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喻白說:“但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就不敢保證自己會做什麽事出來。”
“哈!”喻白輕笑一聲,嘖嘖道:“要不說兵匪一家呢!周警官你這麽明目張膽,小心我投訴你啊!”
周徽笑著說:“那你現在是不是打算實話實說了?”
喻白抬頭看她一眼,她當然知道周徽今天來見她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為了關心她的身體健康這麽簡單,她走到床邊坐下,微微一笑說:“周警官想知道什麽,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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