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轉過身,看著喻白的眼睛,“剛才他們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什麽話?”喻白走到周徽跟前,一雙眼睛盯住她。喻白有一雙好看的眼睛,眼角尖而較內陷,眼尾細而略彎,眼眶四周帶點紅暈,一雙有故事的眼睛。她的眼睛這時候,像是蒙上了一層霧,黑白並不分明,她說:“關於我的丈夫嗎?”
沒有等到周徽的回答,喻白繼續說:“他們的反應才是最正常的,你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
周徽想了想說:“那不是你的錯。”
“這是你的想法,當然,我很感謝周警官對我的信任。因為我的身份,警局一定會有人,甚至是大多數人對我插手案件調查產生情緒,這些都是無可避免的。”喻白說的很輕松,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周徽不知道是什麽情緒,沉聲說:“但是,你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你完全可以當一個局外人,繼續做你的生意。既然你明知道進了警局一定會面臨這樣的局面,為什麽你還是執意要來?你有什麽非來不可的理由嗎?”
喻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周徽看不懂喻白笑容裡要表達的意思,她好像總是喜歡笑,不管是什麽時候。
喻白就這樣看著周徽,又好像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因為我不在乎。”
不在乎是否會受到異樣的目光,不在乎是否會得到旁人的認可。
第29章
周徽張了張嘴, 不知道該說什麽。
喻白的眼底,盛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她對周徽說:“周警官, 我給你講個故事。”喻白並沒有等周徽的回應,僅僅停頓了幾秒,就開始講:“我讀小學的時候,班裡有同學丟了十塊錢。後來有人說錢是我同桌小紅偷的,我不相信,因為在我的印象裡, 小紅一直都是一個老實乖巧的孩子。我跑去和那些人理論, 他們認為我幫小紅說話, 同樣有偷錢的嫌疑。”
周徽沉默一會兒,盯著喻白的眼睛說:“錢是她偷的嗎?”
喻白說:“我不知道, 她轉學了。而我,從此被打上‘偷竊者’的標簽,直到畢業。”
“你沒有想過轉學?”
喻白看了眼窗外, 目光回到周徽身上,“當我選擇和他站在一邊,就已經想到會被打成他的同類, 也做好了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
周徽聽完之後, 皺緊眉頭看著喻白,“那你在乎什麽?”
“在乎什麽?”喻白眯了一下眼睛, 似乎在思考, 片刻之後她突然反應過來, 勾起嘴角, 像狐狸一樣狡猾的繞開了。然後她敲敲桌面,提醒周徽, “先開會,周警官。”
號稱工作起來不要命,腦子裡只有案情的周徽,這會兒倒不急了。追上轉過身準備出門的喻白,抬手按住了辦公室的門。
“急什麽?半小時之後開會。”
喻白對於周徽這種居高臨下把她抵在門上的動作感到非常不適,尤其她今天穿了雙平底鞋,周徽早上臨出門前硬給她找了這雙鞋子,說是高跟鞋穿著容易摔跤……開什麽玩笑?
喻白瞬間想到在周伯年那裡被周徽抵在冰箱上的經歷,她決定轉變策略,化被動為主動,低頭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繼而抬起頭單手勾住周徽的肩膀,踮起腳尖在她耳邊輕輕突出幾個字,“我在乎你。”
周徽仿佛電流穿過全身,瞬間僵在原地,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明白過來喻白的意思,突然一股沒來由的火直衝頭頂,冷著臉把她從身上拽了下去。
喻白似乎很滿意周徽現在的狀態,懶懶散散的靠在門上,眼底帶著明目張膽的笑意,對周徽無下限揩油。
周徽沉默半響,沉著臉一指門口,對喻白吩咐:“出去。”
喻白嬉皮笑臉的推開門,回過頭頑劣的說:“好的,周警官不用送了。”
似乎忘記了半個小時之後還有會議要開。
被周徽趕出去的喻白並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不緊不慢的走到樓下,站在警局門口點了一根煙,煙圈一圈圈的吐出來,似乎讓她很愜意。
這幾天在醫院,喻白顧及周徽,沒在她面前抽煙,這陣兒周徽都把她從辦公室趕出來了,喻白理所當然的認為,應該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想到這裡,喻白又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喻白?”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喻白循聲望去,詫異的挑眉,“韓尉?”
“你怎麽一個人在門口,周隊呢?”
“辦公室。”喻白夾煙的手漫不經心的朝周徽辦公室一指,隨口問:“要不要來一根?”
說完,也沒等韓尉回答,掏出煙和打火機往韓尉懷裡一扔。
韓尉點著煙,吸了一口,把打火機裝進煙盒還給喻白:“感覺你這次回來變了很多,這兩年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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