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局接著溝通:“沒讓你今晚就和瓦卡撕破臉, 我們就安插個人進去, 你把人帶進去, 任務就算你完成了, 回頭抓到瓦卡,給你戴罪立功, 爭取寬大處理。”他語氣一頓,接上:“不然現在我結案,你小子等著被斃吧。”
“別別別。”貌欽氣勢徹底掉下來,他還不想死。
硬著頭皮問吳局:“那都按警官說的來,你們想安排誰進去?”
“她。”吳局指了指周徽:“你就說她是你表妹,讓她跟著進去。”
“女人?”
吳局看他一眼:“別跟我們耍花樣,敢進去寨子亂說,二十五年前瓦卡的下場,就會是你的下場,明白嗎?”
“知道。”貌欽保證:“你們的手段我都清楚,這次被抓算我倒霉,幫忙抓住了瓦卡,可一定給我爭取個寬大處理啊。”
從審訊室裡出來,吳局給周徽簡單交代情況:“周隊,今晚上山主要就探探情況,能摸清楚失蹤小孩的情況最好,摸不清楚也不要跟他們硬碰硬。”
周徽:“吳局放心。”
吳局還是忍不住強調:“佤山曾經是瓦卡的大本營,他非常熟悉那片土地。”頓了頓,他接著補充:“而且山上形勢複雜,有多個武裝勢力,他們立場不同,經常發生交火,但是只要警方一但介入,他們會瞬間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因此,我們隻可以在山下設伏,不可以跟你們一起上山。”
“明白。”
晚間七點一刻,周徽換上佤邦當地女人都會穿的筒裙,戴上銀飾,跟貌欽一起進了山。
佤邦三面環山,佤山更是地勢複雜,易守難攻,警察大規模上來確實不現實,而且不安全。
皮卡車“轟轟轟”的上山,揚起半人高是塵土。
車鬥內是貌欽手底下的武裝勢力,幾十號人,全擠在一處,抓著車鬥邊上欄杆,舉著槍,吵吵嚷嚷的一路上沒停下來過。
周徽有個貌欽表妹的身份,沒跟這些人一塊擠車鬥裡,坐前面副駕駛座位,腦袋也讓這些叫聲吵得嗡嗡響。
“今晚寨子來多少人?”
貌欽:“五六百?”
想了想,他說:“得有五六百,也許七八百,光是瓦卡寨子裡那幫人就上百了。”
鐵皮卡車開進寨子,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烏泱泱一幫人跳下車鬥,周徽跟著貌欽去後院停車。
後院裡沒燈,車燈打過去,投下兩道白影,很快又湮沒進漆黑的暮色裡。
貌欽跳下皮卡車,腳下一滑,差點摔進泥坑,當即破口大罵:“我去!有沒有搞錯,燈都不裝一個,窮成這個鬼樣子,還讓我們參加什麽?”
有了貌欽這個前車之鑒,周徽跳下車的時候特意避開了泥坑,穩穩當當落地。
沒理會他的抱怨,朝前院走。
“弟弟,來這裡玩呢就要管好自己,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碰的。你們老大是誰?”
一隻腳剛踏進院子,一道熟悉的聲線傳進耳中。
是喻白。
周徽猛的抬頭,一眼就看見五米開外處,那個一身白色西裝環抱手臂的女人,胸腔中霎時翻起滔天巨浪。
貌欽走過去解圍:“……是我。”
“哦!貌欽的人。”喻白目光轉過來,臉上神色捉摸不定,然後淡淡的笑了:“麻煩管好手下的狗。”
貌欽陪著笑臉貼過去,賠禮道歉的話準備了一籮筐,被這句輕飄飄的話噎的直接偃旗息鼓。
“喻姐,手下人毛毛躁躁不懂事,衝撞您的地方還請多包涵。”僵硬著臉說完這一句,貌欽拉過試圖侵犯喻白的手下就是一巴掌,扇的這人原地轉了一圈才停下,沒等站穩,又挨了貌欽一巴掌。
“好了。”喻白出聲製止:“他也沒對我做什麽,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就當沒發生過。”
“喻姐海量。”貌欽一腳把手下踹過去:“還不快謝謝喻姐。”
“……謝謝喻姐,喻姐您大人有大量,海納百川,我剛有眼不識泰山……”
喻白不想繼續這件事情糾纏,目光越過那人,落在在貌欽身後,周徽的身上:“這位是……看著面生,貌欽哥的什麽人呐?”
尾音上揚,漫不經心,好像真的是出於禮貌詢問一個不知名姓的陌生人。
“表妹,我表妹。”貌欽賠笑。
周徽面上不動聲色,心裡早已經被這次見面攪的天翻地覆,偏偏喻白這時候還要火上澆油一句:“表妹很漂亮,貌欽哥不給介紹介紹?”
一句話,讓周徽心裡那股默默燃燒了整整一月的火苗直衝頭頂。
她壓住恨不得現在就帶人走,問問她這顆心到底是什麽做的衝動。
一個月杳無音信,假死脫身,金蟬脫殼後躲進佤邦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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