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雯簽字了。
兩小時後,呂嚴從急救室推出來的時候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依舊陷入昏迷狀態,醒來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不到。
好不容易勸走一大幫親友,安頓在附近酒店。
病房內,呂雯坐在病床邊上,看著呂嚴眼底掩飾不住的疲態。
周徽和韓尉坐在病床邊上的沙發裡,醫療器械的“滴滴”聲灌入耳中,房間內說不出的沉悶。
周徽率先打破沉默:“這個時候打擾你們實在不好意思,但是你父親現在關乎我們一宗重要案件,我需要向你了解點情況。”
呂雯做了個深呼吸,轉過頭說:“周警官,想問什麽就問吧。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訴你們。”
“謝謝配合。”周徽點點頭,打開筆錄:“你真不認識李蘭?”
呂雯兩手交疊垂在大腿上,搖搖頭說:“不認識。”
“那你爸今晚讓你給送錢的時候你就沒有疑惑?”
“周警官,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牛皮紙袋裡裝的東西是什麽?”呂雯歎了口氣解釋:“我爸有退休工資,他自己的錢怎麽花,怎麽支配,我從來不過問。”
周徽接著問:“以前他有沒有讓你做過同樣的事?”
“沒有。其實剛才我爸讓我給216病房的病人送花送錢的時候我好奇問了兩句,但我爸什麽都沒說,隻囑咐我讓我避開點人。”呂雯搖搖頭,垂下頭想了想,突然後知後覺察覺出點什麽,對周徽說:“周警官,你這麽一問我倒想起來一件事,我爸入院前一天,有點下午我回家,看到有個女人來找我爸,兩個人似乎發生過爭吵,見我回來那個女人一句話都說就走了。”
周徽神色一怔,問到:“什麽樣的女人?”
呂雯皺著眉頭,試圖回憶:“三十來歲吧,長得挺漂亮,左手纏著繃帶……誒?我就要給你說這件事呢!我去李蘭病房裡送花之前,因為病房裡有人就沒進去,隔著門上玻璃看了一眼,李蘭病房裡照顧她的那個女人,就是那天去我家裡的那個人。”
“喻白?!”
周徽韓尉同時一驚。
周徽再次確認:“你確定沒有看錯?”
“沒有,絕對沒看錯。”
從病房出來,韓尉翻著筆錄對周徽說:“周隊,這不對啊,你看,呂嚴進醫院是一周前,那個時候我們市局內部都沒有接到重啟十年前9.12案的通知,付易東書房裡的信件也還沒被搜證,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任何一條線索指向呂嚴和現在的案子有任何牽扯,喻白為什麽會去找他?而且據呂雯的表述,喻白應該還和呂嚴發生過爭執,為什麽?”
周徽轉過頭看他一眼,指了指自己:“你問我?”
韓尉挑了挑眉,說:“你最近不是總和喻白在一起,上次去半山別墅查案你倆也一起出現的,要說沒點什麽,嘿嘿!我還真不信。”
周徽嘴角抽搐,手裡的文件夾招呼過去:“韓尉,你找抽是吧。”
韓尉順勢一躲,有驚無險的避開,狐疑的瞟她一眼繼續八卦:“你們真在談吧,上次辦公室喜糖都吃過了,你怎麽還不承認呢?”
周徽咬牙切齒:“我不都說了,那是……”
“你那解釋太牽強,沒人會信啦。”韓尉一臉欠揍的表情,看著周徽嬉皮笑臉:“什麽周廳和喻白是朋友,因為三高吃不了甜食才轉交給你。周隊,你這可不夠兄弟哈!耍朋友就耍朋友嘛,怎麽還藏著掖著,我說你也……誒?你怎麽這樣看著我,我什麽都沒說……”
“韓尉——”周徽皮笑肉不笑:“你要真這麽閑,不如去問問你老師,最近又在背地裡謀劃什麽。”
韓尉臉色頓時一僵。
喻白是什麽人,有什麽樣的手段兩年前他就見識過,更何況近幾個月來頻繁接觸,一次又一次出現在警方視野裡,不斷刺激著警方那根敏感的神經,卻又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金蟬脫殼。
文件夾在眼前一晃,周徽打斷他的思緒說:“走吧,趁著人也在醫院,過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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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件事……”醫院二樓的樓梯間,喻白靠在牆壁上,聽完周徽和韓尉的質問,神情沒有片刻緊張,心理素質堪稱強悍,她低頭笑了笑,說:“呂雯對你們說的吧,那天臨出門,他女兒正好回來,打了個照面。”
周徽聽著這種拉家常似的語氣,皺了皺眉頭:“你認識她?”
“不認識,找人調查過而已。”喻白聳聳肩,稍微眯了下眼睛,唇邊的笑容有點意味深長:“我懷疑呂嚴在十年前9.12強奸碎屍案的檔案裡做手腳,順帶調查他的家人,動機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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