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前,周徽再次翻看8月10號晚上上山路口的監控,監控錄像分別在十一點三十分和凌晨兩點半拍到一輛黑色本田,唯一不同的是,車輛下山時開的很慢,車窗裡的人不斷探出車窗,像是在尋找什麽人,也正因為如此,讓監控錄像拍到了人臉,車裡的女人就是Vivi。
Vivi無動於衷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縫,她沉默了半分鍾,終於開口:“沒錯,10號那天晚上,我開車上了山。”
周徽神經一緊。
“我是付朗喆的晚宴設計師,他要我幫他布置會場裝潢,那天晚上九點鍾,我本來在家陪我媽,付朗喆的秘書打電話說舞廳的幕布有點問題,要我立刻去處理。我原本不願意,我媽犯病的時候離不開人。但是那邊態度非常強硬,我只能硬著頭皮趕過去。”
Vivi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沉下一口氣,話鋒突然一轉:“因為走得匆忙,山路又難走,我的車輪胎讓石子刮爆胎了,我只能把車停在半山腰,給付朗喆的秘書打電話,告知他我的情況,他忙著招待貴賓沒時間出來接我,要我自己回去。我隻好去打修車行的電話,叫人來抬車,但是那天晚上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在半山等到凌晨修車行的人才來。還要我自己把車先溜下山路。”
周徽越聽心越沉,“也就是說付朗喆死的當晚,你雖然上過山,但是並沒有進入半山別墅,是嗎?”
Vivi點點頭,“是,這是修車公司的電話。”她報了一串電話號碼,真誠的看著周徽:“這些年我媽的醫藥費已經讓我欠了一大筆債,我不能失去付朗喆這個老板,不可以失去這份工作的,我怎麽會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就殺他呢?”
周徽冷冷盯著她:“那剛才為什麽要說謊?”
“我知道那天晚上半山別墅死人了,我不想惹禍上身。”
審訊室慘白的燈光照在Vivi臉上,她眼底平靜,不假思索回應周徽的問題,像是在填一份已知答案的試卷。
周徽眼底複雜:“章曉薇,你真的不知道付朗喆是十年前殺害你妹妹章曉婷的凶手之一嗎?”
Vivi臉上表情交替變換,眼神異常冷淡,她唇邊一哂:“殺我妹妹的凶手是他嗎?可是你們警方十年前定案說凶手是一個中學生呢!不是嗎?周!警!官!”
最後三個字她咬字咬的非常刻意,仿佛在宣誓自己的勝券在握。
走出審訊室,周徽看一眼房間裡端坐在椅子裡的Vivi,冷聲說:“章曉薇沒說實話。”
韓尉也有相同的感覺,他問:“周隊,那現在怎麽辦?”
筆尖輕輕敲著筆錄,周徽思索片刻,抬頭說:“派去章曉薇家裡的人回來了嗎?”
“還沒有。”
“打電話通知他們,除了調查她母親李蘭在8月10號晚上的行蹤以外,查李蘭和章曉薇的通訊聯系人,社交平台,私人帳號以及電腦。一旦發現異常,立馬匯報。”
“是。”
周徽推開隔壁監控室的門叫住外勤小吳:“小吳,你去修車行核實,章曉薇8月10號送去的汽車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小吳回了個“收到”,一溜煙跑出門去修車行了。
任務布置結束,接下來就是等待結果。
單向玻璃對面的Vivi兩手交疊在審訊椅上,神色泰然自若,沒有絲毫緊張的情緒。
韓尉皺著眉頭,“周隊,你說她會是那個凶手嗎?”他朝單項玻璃那頭揚揚下巴,有點懷疑:“她看著柔柔弱弱,就算能趁付朗喆不注意把他推下鍾樓,也不大可能有能力把苗登殺人碎屍吧。”
“凡事不能看表面,再等等消息,多耗耗她。”周徽兩手插著口袋,目光深沉,盯著Vivi對韓尉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章曉薇絕不像她自己描述的那樣單純無辜。”
兩個小時後。
審訊室內的Vivi神色有些焦躁,她扣著審訊椅扶手,問看守:“什麽時候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沒證據你們不能扣留我。”
“章小姐,你今天恐怕沒那麽容易出去。”周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Vivi聞聲回頭,眼神有點懇求的意思:“周警官,你放我走吧,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媽需要我照顧,她一個人在家不行的。”
周徽拿著筆錄重新坐在審訊桌前,盯著她沉默兩秒,冷淡開口:“你媽媽李蘭現在由我們警方派專人照顧,你的好朋友喻白在醫院陪床,這點你不用擔心。”語氣停頓一下,等Vivi情緒平靜下來,周徽接著說:“章小姐,接下來你需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如果再像兩個小時之前那種答法,恐怕你就不那麽好糊弄過去了。”
Vivi看著她沒說話。
周徽沉下一口氣,沉聲到:“既然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她語氣一頓,接著說:“兩個小時前,我記得你說過,8月10號晚上你開車上山,半途中車胎被石子刮破所以沒辦法到達半山別墅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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