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麽問題嗎?”
周徽看著她眼神毫無波瀾,卻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她淡淡開口:“我們找到修車行的老板,和他核實過當天晚上的情況,確實在晚上十點半左右的時間收到你的電話,凌晨兩點半接到你的車。”
“那你……”
“但是,”周徽話鋒一轉,打斷她:“修車行老板說,是你一直說不清楚具體位置,所以導致第二天凌晨才接到你的車。”
Vivi依舊辯解:“我不熟悉那裡的山路,而且山上信號不太好。”
周徽聲音依舊平穩:“好,這些情況可以算你情有可原,但是有一點我倒是好奇得很,修車行老板說,你車子的輪胎是被人為損壞的,這是修車行老板的口供,章小姐想要看一下嗎?”
“不用看了。”Vivi視線只在周徽遞過來的口供上瞟了一眼,就承認了,“是我自己扎破的輪胎。”
“也就是說,你承認去過半山別墅,為了混淆警方視線故意在下山途中損壞輪胎,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Vivi眼睛裡的神色交替轉換,很輕的笑了笑:“我扎破輪胎只是為了報復付朗喆大晚上叫我過去工作,我找個理由推掉而已,反正這筆帳算在費用報銷裡,結算工資的時候修車費由付朗喆報銷。周警官,這不能說明我去過半山別墅啊。”
周徽冷笑一聲:“是嗎?”她從文件裡抽出一遝照片,朝桌上一拍,“那你房間抽屜裡存的這些照片呢?”
Vivi垂眼一看,半山別墅的景致映入眼簾,每一張照片裡都出現付朗喆的身影。
“還有這些,不用我多說了吧!”
周徽又拿出一遝照片,照片散落在桌面,刺眼的白色燈管打下光束,背景無一例外全是苗登死亡現場各個角度拍攝的照片,照片裡苗登死之前也沒閉上的眼睛直勾勾的瞪著鏡頭,透著慘白詭異的光。
Vivi看著照片,神色明顯變了,低下頭手指扣著椅子邊緣輕微顫抖。
周徽沉穩的聲音從頭頂響起,“這些照片當然不可能是從新聞上看到的,也不出自於警方內部,章小姐,現在你依舊堅稱自己和這兩起案件毫無關系嗎?”
Vivi低垂著的頭抬起來,深吸一口氣,聲音有點抖,她說:“周警官,別白費力氣了,我要見喻白,我要找律師,喻白的律師團隊來之前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回到辦公室,韓尉把筆錄往桌上一拍,罵了句髒話:“艸!這章曉薇是打算跟咱們死扛到底了是嗎?”
周徽拍拍他肩膀,安慰:“別泄氣,證據都在咱們手上,章曉薇扛不了多久。”
韓尉點點頭,心情還是很煩躁。
周徽衝他一揚下巴,打了個響指:“走!帶你出去吃點東西,放松心情。”
“啊?”韓尉一愣,還有這種好事?
嘿嘿一笑,兩步跟上周徽:“去哪吃?”
“市醫院。”周徽言簡意賅,轉眼已經晃著車鑰匙下了樓。
“市醫院?”韓尉緊跟上去,慢半拍的反應終於跟上思維,“你真要去找喻白聯系她的律師團隊?”
“為什麽不?”周徽衝他一挑眉,笑著說:“上車。”
市醫院神經內科。
李蘭在病房歇斯底裡:“我要見我女兒……我要我女兒……別碰我,都別碰我——”
喻白和一位女醫生正在竭力安撫她,“你女兒晚一點來看你,先吃飯好不好?……喝點粥。”
“不喝,不喝!……我現在就要見她,我現在就要見她!……求你了,我現在就要見她……”
“你女兒現在……”喻白話剛說一半,一偏頭看到病房門口的周徽和韓尉,低聲和女醫生囑咐幾句,推門出來。
周徽朝病房裡望一眼,“李蘭情況怎麽樣?”
喻白搖搖頭,皺著眉頭說:“不太好。她情緒一直穩定不下來,醫生說她有嚴重的神經衰弱,可Ⓘⓝ能要轉去心理科,叫個心理醫生過來給看看。”她瞟一眼周徽身後,“Vivi呢?醫生建議是,最好讓她女兒過來陪她媽。”
周徽歎口氣,“你這邊情況不好,我那邊情況也不樂觀。”她又朝病房裡看一眼,看著喻白說:“章曉薇現在還不能放。”
喻白微微一怔,立刻就明白了周徽的意思,Vivi和兩起命案有關。警局內部的各項流程她比誰都諳熟,Vivi的事也不算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她沒再問什麽,只是沉下一口氣說:“Vivi被警方傳訊的事李蘭還毫不知情,我看你們暫時先不要露面,李蘭現在的精神狀況估計受不了這個刺激,詢問最好也緩一緩。”
周徽點點頭,然後意味深長的看著喻白說:“我不找李蘭,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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