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還真有點罵不出來。
沉下一口氣,掀開那條看不出顏色的門簾,把喻白扶進去。
正對著就是黑診所的辦公室加會診室,桌子後穿白大褂的男醫生抬起頭,一見喻白就熟絡的打招呼:“誒?你又來了,小姐。這次幾天一個療程?我……臥槽!條子?”
話到一半,看到周徽一身警服的時候,瞬間拐了調,後半句話卡喉嚨裡,虛胖的圓臉上一臉震驚,看著喻白乾笑兩聲:“小姐,不用這麽報復我吧,我也沒把你怎麽著是不……”
“少廢話。”喻白沒多少力氣,說話還是一貫命令式的口吻:“打針破傷風。”
胖醫生眼睛朝喻白身後一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進來吧。”
周徽扶住喻白搖搖欲墜的身子,跟在醫生後面進去,皺眉問:“你還真來這看過病?剛才那醫生說什麽療程?”
喻白撐著一口氣,略抬眼皮無奈到:“我上個月拆石膏,來針灸推拿啊。”
周徽明顯狐疑:“真的?”
喻白走到房間裡唯一一張床坐下,虛弱的抬抬手:“不然呢?不信你去問醫生。”
胖醫生正在他一堆金屬托盤裡尋找針劑,聞言愣了一下,轉過頭對著周徽一臉憨厚的笑:“啊,是的。這一帶我針灸推拿最專業,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不輸大醫院那些個黑心醫生。”
“……”周徽撇撇嘴,“趕緊給她打。”
“外套脫了,袖子給她往上擼點。”
胖醫生抬抬眼皮,“嘭”一聲敲碎藥劑,抽進針管裡,轉頭就要往喻白胳膊上扎。
周徽瞳孔放大,一把截住醫生的手腕:“慢著!”
“怎……怎麽了?怎麽了,警官?”胖醫生渾身一抖,針管差點抖掉:“您不是說趕緊嗎?”
周徽嘴角抽搐:“你不給做皮試的?”
胖醫生一拍光溜溜的腦袋,不好意思的說:“哦,哦,不好意思,一著急給忘了。”
周徽膽戰心驚:“這他媽也能忘,你是醫生嗎?”
“是,當然是。”胖醫生還挺自信,胸脯一拍說完想過去桌子上找皮試的針劑,發現周徽還牢牢鉗著他的手腕,無奈說:“別磨蹭了警官,趕緊打吧!打完我一會還出去接診呢!”
周徽看了眼懷裡蒼白無力的喻白,咬牙切齒的松開他,騰出一隻手掏出手機打了120,簡單問了幾句傷勢,又說明具體位置,那邊說巷子太窄進不來,三言兩語打發她,說車只能停在大路口,讓她自己送人出來。
周徽掛斷電話,醫生已經結束,開始收拾東西:“好了,自己回去注意點,不會感染的哈。”又看一眼喻白身後的刀口,遞給周徽兩塊棉球,一瓶酒精,不以為意的開口:“刀傷不深,也不用縫針了,你給擦擦,消消毒。”
周徽看著手裡的酒精棉球,一臉難以置信。
三寸長的刀口橫在肩上,他是瞎嗎?
這叫刀口不深?
“你快點弄哈!我趕時間。”
胖醫生收拾完,催促她一下,掀簾子出去了。
周徽吐槽,黑診所配黑醫生,絕配!
沉下一口氣,心裡建設幾個來回,實在沒下去那個手。
東西放回去,給喻白套上外套:“走。”
再待下去,這黑診所真能把人給折騰死。
“走?你想疼死我?”喻白瞳孔微微放大,仰著一張蒼白的臉,嘴唇哆嗦:“打針麻藥再走也行啊。”
周徽心口一顫,但沒再動搖,咬咬牙架起她就要走:“你忍著點吧。我打了120,在巷口接咱們。”把人從床上扶起來,補充:“你還想打麻藥?那黑醫生可說直接塗點酒精完事。”
喻白咽了咽口水,嘴唇又哆嗦一下:“他真這麽說?……那還是走吧。”
剛才迷迷糊糊沒聽到那黑醫生的話,醫者仁心,這黑醫生果然是一點都沒有。
周徽看看喻白後背棘手的刀口,抱又抱不了,但現在人估計也是真走不動,轉過身把她胳膊搭上肩膀:“我背你。”
“不……”
周徽沒理她,二話不說已經背上她掀簾子出去。
“誒?這麽快就好了?我就說嘛!問題不大,你看,這不還能喘氣還能動。”
胖醫生背著他的醫藥箱站在門口,看一眼喻白的傷勢,笑呵呵的說。
喻白趴在周徽身上有氣無力,還不忘乾笑兩聲,回敬胖醫生:“我謝謝你啊。”
胖醫生不知道真沒聽出來還是裝的,憨厚的笑了一下,擺擺手:“不謝不謝,以後常來啊,我給你打折打到最優,平陵市絕對再找不出第二個想我這樣的實在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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