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毛一溜煙跑進後堂沒影了。
周徽眼神銳利的看著他,沒移開。
趙祥發咽了咽口水:“真是體檢,而且……兩周前的,不能留這麽久。”
喻白在旁邊微微吸口氣,扯扯周徽的衣角。
周徽:“?”
喻白壓低聲音說:“他說的有道理啊。”
周徽:“……”
“警官,這是體檢報告。”粉毛掀開塑料簾一個箭步衝上來,遞過來一張報告單。
周徽沒再理喻白,拿過體檢報告,看到日期,暫且相信他的話:“和付朗喆接觸過程中,知不知道他有什麽仇家?”
“仇家?他一個大少爺有什麽仇家?沒聽說過。”趙祥發想了想,然後意識到什麽,看著周徽說:“誒?警官,你總問我阿喆的事,他出什麽事了?”
“你最近都沒聯系過他?”
趙祥發撓撓青光的頭皮,“嗐”了一聲說:“他每天忙的應酬,我就一開澡堂子的,偶爾出來一次唱個歌,哪還能天天聯系他。”語氣一頓,又問回剛才的問題:“警官,阿喆到底怎麽了?”
“他死了。”
“什麽?!”趙祥發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毛巾“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怎麽會死?我們上次見面還一塊喝酒唱歌呢!他怎麽會死?怎麽死的?”
“辦案細節不便透露,趙先生,你先冷靜下來。”周徽公事公化的口吻聽起來沒什麽情緒,抬抬手示意他坐下,接著問:“付朗喆有仇人嗎?”
趙祥發額頭青筋暴起,情緒激動,看著周徽,牙縫裡蹦出來幾個字:“誰?是誰做的?我殺了這狗日的雜碎。”
周徽重複剛才的問題:“他有仇人嗎?”
趙祥發抱著頭,痛苦的說:“他哪有什麽仇人啊!他一個少爺,吃穿不愁,什麽都有了,他犯得著和人結仇嗎?”
周徽眉頭緊皺,目光一沉問到:“十年前呢?”
趙祥發依然痛苦的搖頭:“艸!十年前的事誰他媽還能記得。”
粉毛在邊上忍不住開口:“祥哥,祥哥,是有件事,當時我初中輟學剛出來,跟你混社會,付哥有一回來找你喝個爛醉,他說……”
“閉嘴。”
粉毛委委屈屈:“真有。”
趙祥發二話不說就朝他腦袋上拍一巴掌:“艸!你個愣頭青,你他媽給老子閉嘴,滾後面給人搓背去。”
粉毛不情不願的往後面挪,被周徽叫住:“站住!回來。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滾進去!”
趙祥發的聲音和周徽一同響起,粉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聽誰的,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徽:“趙祥發,你……”
趙祥發又一次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把粉毛朝裡屋方向一推,看著周徽吼道:“警官,我什麽下九流的事都做,就是不做出賣朋友的事。人都死了,再翻出他的事情挖墳鞭屍,這種事我趙祥發做不出來。”
“什麽挖墳鞭屍?!”周徽眉頭一皺,跟著“噌”一聲也站起來,指著他說到:“趙祥發,你給我好好說話,現在是法制社會,你以為水泊梁山任你想幹嘛就幹嘛,你還覺得自己挺講義氣是不是?”
趙祥發一橫:“反正我不知道,想不起來了。”
周徽沒見過這麽油鹽不進的人,沉下口氣,開始軟攻:“你真為你兄弟著想,就趕緊說了,他人都死了,你還幫著包庇凶手?”
粉毛從他身後竄出來,小聲提醒:“是啊,祥哥,說吧!不然付哥他死不瞑目啊!”
“我艸……”趙祥發又想打人,被周徽扣住手腕,推回沙發上。
“有完沒完。”周徽居高臨下盯住他,食指指著他說:“趙祥發,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要實在不想在這裡說,我不介意讓你再感受一下待警局審訊室的滋味。”
趙祥發被周徽推坐回皮質沙發裡,愣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情緒馬上就要崩潰。
“說話!”周徽看著他,步步緊逼:“去哪坦白?”
趙祥發嚴絲合縫的意識終於出現裂縫,他說:“在這,就在這,警官。我不想進局子。”
周徽態度溫和下來點,坐在他對面:“那就好好說。”
趙祥發點點頭,歎了口氣開始回憶十年前的往事:“是。粉毛剛說的沒錯,十年前阿喆是有段時間情緒不太對。也就八九月的事,大概有個兩三回吧!當時我家還沒落魄,我也沒蹲過大牢,和他一樣,都是頂上有老爹頂著,二十多歲的年紀,別的沒學會,就學會花天酒地,吃喝嫖賭抽了。
夜總會、KTV、高級會所、養生館,那是我們的最熟悉的地方,當時我們兩個幾乎天天廝混在一處,關系好得比跟家裡人還親,夜總會的小姐都知道我兩親的女人都能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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