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沒想到這起兒童失蹤案已經鬧到這麽大的程度,因為案子沒有在市局管轄區內發生,案子也一直沒有轉交給市局處理,除了二隊派過去協助維持治安,市局相當於沒有接觸這個案子。周徽手裡也一直有舊案的卷宗需要整理,加之一直在忙著查找喻白的下落,就沒怎麽關注這件事情。
想案子的時間,她已經走進小區停車場,倒車出來,上了馬路她問韓尉:“那今天來咱們市局的這家家屬是......”
“嗐,周隊,我就要跟你說這件事呢!”韓尉那頭的聲音響起來,說:“這不是一直沒破案嘛!家屬好像就對南城區公安局有點抵觸心理,不太信任咱們警方。市局領導看案子也多,南城區實在也沒那麽多人手,就想著分給咱們市局一部分案子,幫著安撫一下家屬情緒,走訪調查一下家庭情況,小孩丟之前的生活軌跡路線,看看能不能找到案子突破口。”
十字路口處正好紅燈,周徽停下車沉下一口氣說:“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周徽搖下車窗玻璃,窗外細密的雨絲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刮進來,她好像感覺不到冷似的,看著窗外的雨簾。
最近平陵市的天氣一直是這樣連綿不斷的小雨,陰雨天氣,天空很沉,已經很久看不見太陽,擋風玻璃上的雨刮器不斷搖擺,像是永不會停歇的鍾擺,在眼前晃啊晃啊,周徽又一次想起喻白,她好像就在副駕駛座裡坐著一樣,並不說話,靠在那裡閉目養神。
即使是這樣無聲的陪伴,對周徽來說也是十分安心的。
滴——滴——
身後一陣汽車喇叭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緊接著後面汽車有人搖下車窗伸出頭,不耐煩的聲音瞬間響起:“喂!前面的車還不走?綠燈了!”
周徽回過神來,一轉頭,失望的發現喻白並沒在車內,狹小的空間內只有冷冰冰濕漉漉的水汽,和她一人。
喻白,從來沒有出現過。
咽下難以言說的失望,周徽深吸一口氣,發動了汽車。
市公安局門口。
周徽把車剛開到門口,就見細密的雨簾後圍了一堆人,一把把撐起的黑傘,一聲聲嘈雜的交談聲。她發現路已經被家屬堵死,她的車根本開不進市局門口。
無奈之下,隻得先將汽車停在門口,周徽皺著眉頭解開安全帶,擠了五分鍾,總算穿過人群進了市局辦公樓。
腳剛踏進去,韓尉就從裡面衝出來,顯然是在一樓等她,周徽雨傘一收,問到:“情況怎麽樣?”說著,視線朝市局門口那一堆人望過去:“不是說只有一起案子轉到咱們市局來嗎?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韓尉歎了口氣,也是很無奈,指了指門口說:“嗐,說是轉一起案子來咱們這,誰知道其他丟小孩的家屬從哪聽來的消息,一下子全知道了,這不,圍在門口讓咱們給一個交代呢!”
周徽又看了一眼門口,沒什麽多余的情緒,問:“張局呢?”
韓尉伸手指了指樓上,圓珠筆敲敲懷裡抱著的文件夾,說:“樓上辦公室和市局領導匯報情況呢!現在他老人家辦公室的電話已經要被打爆了,每個領導輪流‘慰問’一遍,張局那血壓量表都要量爆嘍!”他一指一樓的接待室,朝周徽努努嘴:“一樓這接待室裡還有一堆家屬呢!已經坐滿了,咱們的內勤全被派去做安撫工作,不過我估計沒什麽效果......”
“......我不聽,你別給我說這個......”
韓尉這句話剛落地,旁邊接待室的門就被打開了,竄出來一堆七嘴八舌的聲音,湧出一堆泣不成聲的家屬。
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女人,披頭散發,滿臉淚痕的從接待室裡出來,被人攙扶著才不至於直接摔倒在地,她指著內勤警察歇斯底裡的吼道:“我是信任你們......信任你們警察才放心讓你們幫我找孩子,可是一個多月了,我孩子呢?你們警察查了這麽長時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她到現在都沒回來......”
韓尉指給周徽看:“看,這就是轉交到咱們市局的那起案子家屬。”
周徽抬眼又多看了幾眼這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她叫劉芳,陪她一起來的是她丈夫,叫錢二金,兩個人都是平陵市本地人,xx公司的裝修工,他們女兒叫錢曉夢,是藍天幼兒園大班的孩子,上個月10號在幼兒園失蹤,夫妻二人下班之後去幼兒園接孩子,才發現孩子不見了,聽說好像就是這個兒童失蹤案的第一起。”
周徽眉峰一挑,轉過頭看他:“第一起案子?”
韓尉低頭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夾,然後點點頭說:“對,就是第一起案子的家屬,他們夫妻倆10月10號那天晚上,在幼兒園沒接到小孩,當時就報了警,是最早報警說這個小孩失蹤的。”
不遠處接待室門口,錢曉夢的母親劉芳還哭的站不起來,瘦弱的肩膀不斷抖動,整個人好像都縮成一團,周徽盯著她看了幾秒鍾,對韓尉招招手說:“走!找他們夫妻倆了解一下錢曉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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